直到把冬升霖全身上下擦了一遍，贺天擎这才把手里的毛巾放到一边，一双幽冷的双眸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不知不觉又说了这么多。”
“爸，今天就先陪你到这里了，改天再过来看你。”
话落，贺天擎伸手帮病床上的冬升霖盖好被子，起身离开病房。
门外，护工手里拿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冲着贺天擎鞠了一躬。
“这边就劳你平常多照看些，有事给我打电话。”
“是，贺总慢走。”
一辆黑色保时捷缓缓从医院大楼前驶过，车子里，贺天擎垂眸看着手上的平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上面划着。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对不起贺总，现在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滑动着平板屏幕的手指一顿，良久，把平板随意地扔在身旁的座位上。
李林传透过后视镜看向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后座的贺天擎，快速地收回视线，冷冽的双眸直视了前面。
“我再给你们一年的时间，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给我查，再找不到，留着你们也没什么用处了。”
“是，贺总。”
李林传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地颤抖，心里暗叹贺总的威慑力真是越来越强了。
F国，这是几日暴雪天气后出现的第一个晴天。
冬青足足被夜宋裹成了一个粽子，才被允许一起出门。
透过街边的玻璃，冬青觉得自己此时行走起来特别像一只企鹅，晃晃荡荡的。
难得的好天气，让长时间没有出门F国人皆是寻了这样的好天气，或是三两个人凑成一团走在街上，或是独自一人站在一边仰头看着热烈的阳光。
冬青也因为这样的好天气，心中敞怀了不少，被夜宋护在马路里面，晃晃悠悠地走着。
街边上有不少移动摊位，闻着空气中袅袅的食物香气，冬青的肚子不由地欢快叫了起来。
她讪讪地看向身旁的夜宋，一张白皙的小脸染上淡淡的红晕。
“我去给你买些吃得回来，你在这里等着，别乱动。”
“好。”
看着夜宋走远的身影，冬青红着脸摸上鼓成了大气球的肚子，嘴里呼出一口白气。
“因为你，妈妈已经每天加餐到五顿了。”
眼见着肚子越来越大，冬青的胃口也是越来越好，平常夜宋准备的三天的饭量，愣是被她一天吃完。
为此冬青看着夜宋的时候格外得不好意思，因为她，主厨不得不增加工作任务量。
冬青双手无意识地捧着肚子看向夜宋的背影，此时的他捂得一身严实挤进了一旁热闹的摊位。
鼻尖萦绕着浓郁的食物香气，冬青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
忽然，一个较小的身影出现在冬青面前，手里拿着一朵花上伸到冬青的面前。
“给我的？”
“恩，这是一个阿姨叫我给你的，漂亮姐姐。”
“哪个阿姨？”
闻言递给冬青花束的小姑娘指向一个方向，那边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小姑娘似乎也没有想到那里没有人了，湛蓝色的眼睛闪过迷惑，挠着脑袋看向冬青。
“刚才还在的。”
“谢谢你了，不见就算了。”
冬青的F国本地语言还是说不大利索，因为平常与夜宋呆在一起的时候，两人还是只是用汉语交流。
不过好在磕磕绊绊地表达出了对小姑娘的谢意，目送小姑娘离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刚才小姑娘指着的地方。
到底是什么人给她送花的呢？又为什么送完就离开了？
这个疑惑萦绕在冬青的脑子里久久没有散开，直到浓郁的油炸味道的食物香味萦绕在鼻尖，冬青这才发现夜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趁热吃，味道不错。”
“谢谢。”
嘴巴被食物鲜美的味道填满，以至于冬青没有再去想之前让她疑问的问题。
夜宋自然注意到了冬青手里的花束，只是他刚才看到是一个小女孩送给她的，以为对方可能是冬青的粉丝，便没有追问。
车子里，冬青钻进车子的车子的副驾驶的座位，仔细地系好安全带。
夜宋检查好冬青身上的安全带确定系好后，这才启动车子引擎，缓缓离开原地。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缓缓跟上他们的车子，临近十字路口的时候，黑色轿车忽然加速，急速地冲着夜宋他们的车子撞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事情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冬青几乎是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耳边充斥着车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尖锐的声音。
十字路口，黑色轿车缓缓退出混乱的现场，坐在驾驶座上带着黑色帽子和墨镜的人转头看向被冒着烟的车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夜宋发觉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茫然地跟着医生推着躺在担架车上的女人往手术室里冲去。
直到他被医生拦在了门外，他的意识仍旧有些恍惚，缓慢地移动脚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漆黑的卧室里，躺在床上的身体猛地坐了起来，伴随着一声嘶吼。
意识清醒一些之后，贺天擎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薄汗，掀开被子下床倒了一杯水仰头喝光。
走到厚重的窗帘旁，大手轻易地掀开了窗帘，刺眼的眼光立刻透过玻璃钻了进来，瞬间照亮了整个卧室。
贺天擎站在透明玻璃前看了许久，转身走到床边坐下，幽冷的双眸盯着窗外看着。
刚才做的梦实在是太过真实了，真实地他现在手还在剧烈地颤抖着，一颗心忽然有些七上八下的。
他梦见冬青挺着硕大的肚子倒在血泊里，艰难地伸出手冲他说着什么，可是他听不清。
直到最后在冬青哀嚎声，贺天擎这才从梦中惊醒过来，却是久久回不过神。
是梦里的鲜血太过真实了还是那个梦太让他感觉不安，贺天擎不知道是哪种原因，总之他的心现在很不安稳，似乎随时都能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
他猛地仰倒在偌大的双人床上，闭上眼睛调节着自己的呼吸，知道眼前快速删过的血腥画面让他倏地睁开眼睛。
人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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