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一行之后，云柳与秦子瑜交好，三天两头的就请他去外面游玩。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秦子瑜的关系，他们兄妹二人在秦府也能时不时的进去了。
看见秦婉在秦府小日子过得舒坦，云馥也就放心了。
芸州属南方地区，一般冬日也就这么一两场的大雪，其他时候连积雪都堆不起来。
而江海湖泊，那就更不会结冰了。
这一日，天空难得的露出了几缕阳光，云馥趁着阳光正好，想要重操旧业，继续在芸州城里卖暴利的珍珠粉。
莱山县不比芸州城，前者地方小，客源以及出手大方的客人也少。
芸州却不同，作为南方重要的枢纽城市之一，人多，有钱人也多。
不过，与之相对的，那就是珍珠的价位肯定也会高一些。
云馥穿上了厚袄子，将元宝钱庄的木牌子揣进了怀里，随后就往外而去。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州府，她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好先去珠宝铺子逛逛。
刚好，走了两条街之后，就看见了一处较为大气的珠宝铺子。
铺子里用红绸铺在桌子上，而那些朱钗首饰，都一样一样的摆放在红绸布上，任人挑选。
“姑娘，想买步摇还是簪子？”小二忙迎了上来。
“我想看看珍珠。”
“姑娘这边请。”小二说着，就带着云馥挪到了另一边。
只见红绸布上，静静躺着一些珍珠饰品。
珍珠项链，珍珠耳坠，珍珠簪子，一应俱全。
她之前在溢水村仔细问过袁氏了，一般成色的珍珠，做成了项链，能够卖出三倍左右的价钱。
而云馥手里拿起的这串珍珠项链，约莫有六十五颗珍珠，个个珠圆玉润的，成色上佳。
“这个多少银子？”
“姑娘眼光真好，这串项链，只需要五两银子即可。?”小二说道。
五两！
云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这串珍珠项链，虽然是上好的，却也不是极品。
五两银子，可以在莱山县买两串相差无几?的了。
她悻悻的放下了项链，转而看了那对珍珠耳坠。
珍珠耳坠是用一根细细的丝线穿起来的，只坠了一颗珍珠，比方才的珍珠项链个头还要大一些，成色更好。
“那这个呢？”
“这个就便宜了，五百文钱。”
云馥记得，品相差不多的珍珠，在溢水村只卖七八十文钱一颗。
她想到马上就要过年了，要给秦婉买礼物。
所以，她直接买下了项链和耳坠子。
因为买得多，那掌柜的还给减少了二十文钱。
小二将两样东西放在盒子里，包装好之后，才交给云馥：“姑娘请拿好，这是您的东西。”
买完了东西，云馥这才靠近柜台，对着那正噼里啪啦打算盘的掌柜询问。
“掌柜的，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那掌柜的抬起了头：“姑娘请说。”
“是这样的，能不能透露一下，你们铺子的珍珠，都是在哪里拿的货呀？”云馥问。
“姑娘是想自己打簪子么？”掌柜问道，毕竟有些人会喜欢这样做。
不过，所谓的自己打簪子，也不一定真的是自己做的。
这些珠宝铺子除了卖成品，还卖半成品，然后让客人挑选之后，在花银子让师傅来打造。
好处是自己可以设计样子，坏处却是相对来说，请师傅花的银子比较多。
所以，一般除了嫁娶之事，没什么人会来订做簪子。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云馥嘿嘿一笑，努力表现得不像是个来抢生意的同行。
虽然她的确不是做珠宝生意。
掌柜的斜昵了她一眼：“不好意思，这属于我们铺子的机密，不能告诉您。”
“瞧您说的，我又不是同行。”云馥微微一笑，轻扬嘴角，从钱袋里摸了一两银子出来，“够不够？”
掌柜笑得裂开了嘴儿，趁着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手一把就将银子给收了。
他用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地方，随后交给了云馥：“找这个人，若是要得多，可以适当讲讲价。”
云馥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将纸折好放进了怀里，拱手道谢：“多些掌柜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铺子里的掌柜多数都是请来的人，不是东家。
所以，只要诱惑够大，这些人也会悄悄透露机密。
“姑娘下次再来啊。”
离开了珠宝铺子，云馥将那张白纸打开来。
只见上面写了个云湖村，九麻子。
她问了路，才知道这云湖村竟然挺远，从这里过去，走路得要走两个时辰。
她今日银子都花了六七两了，所以也懒得再节省。
将东西放回家中之后，云馥干脆叫了一辆马车，让车夫快马加鞭。
到了云湖村后，刚好到了正午。
一片宽阔的湖面上，此时上面正有几艘渔船。
那些人劳作着，由一个穿着黑衣裳?的人，将绳子捆在腰间。
随后，纵身一跃，跳进水里采珠。而站在甲板上的人，则负责拉着他，以防发生意外。
刚好有一辆船停泊在岸边，云馥连忙走了过去，一个男人正在数着盘子里泡水的珍珠。
“大哥，我想请问一下，你认不认识九麻子这个人？”
那男人蹲在甲板上的，听到这话，抬起头来，云馥心中一惊。
此人脸上左右长了九个麻子点点，不多不少，不大不小的，正好九个。
“我就是九麻子，找我什么事情？”九麻子站直了身子，在干毛巾上擦干了手。
云馥没料到这么快就找到人了，连忙说：“是这样的，我要开一间铺子，需要很多珍珠的货源。
我听人说，想要进货，找你就对了，是这样吗？”
“嗯，是找我没错。”九麻子说着，请她上船来，搬了个小马扎请她坐下。
那一盘圆润的珍珠，随着九麻子的手晃动着，在水里滚来滚去的。
他拿起了一颗，放在了云馥面前：“姑娘来的正好，这一颗成色极佳。若是打造镶嵌在金簪上面，须得卖个四五两银子呢。”
云馥挥了挥手：“好品相的珍珠我用不上，我只要品相差的就行。”
“用差的？”九麻子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姑娘，开铺子那是得好货水货一样都得备一点的。”
“不是的，我买珍珠不是开珍宝铺子，是要磨成粉末。反正到我手上的，都要磨成粉，所以也就不需要成色好不好了。”
经过云馥一番解释，那九麻子才明白。
“品相差的倒是很多，不知姑娘要多少？”九麻子问。
云馥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过了。
这个时候生意还没做起来，各个方面都需要花银子。
所以，前期并不需要购买太多。
“先拿五百颗吧，不过我这需要很多，如果日后生意做大了，有可能一天就需要两三百颗。”
九麻子倒吸了一口冷气:“能问问姑娘，您这是做的什么生意吗？”
要知道，?珍珠供给一向是比较紧张的。
一般珠宝铺子，进货一千颗珍珠，都够用大半年的了。
“这个嘛，现在我说起来有些麻烦，你只管告诉我，能不能成吧。”云馥摸了摸鼻子。
之前莱山县的铺子，最开始供货勉勉强强够用。
后来品相差的珍珠不够用了，经过袁氏牵线搭桥，又与另外两个同样以采珠为生的村子搭上线。
所以，芸州城这边，云馥也不打算只在九麻子一家这里拿货。
估计大概率是拿不完的。
“那姑娘你可找对人了，我负责在附近几个采珠的村子，将珍珠都聚集起来。你要的量不论有多大，我都能帮你解决。”
九麻子说着，“这样吧，你买得多，那我也就给你算便宜一点。”
他从盘子里捞出了一颗小小的，并不圆润的珍珠出来：“这样差不多的品相，十三文一颗。”
这样的品相，以前在溢水村才十文一颗的，这里竟然这么贵，还是看在她需求量大的份上。
“再少一点吧，我拿得多，又不是只拿一次。”
“不行，姑娘，你也看见了。我们这帮人采珠，那过的日子都是用命来换银子的。一家老小都指望我们养活呢。”
方才九麻子也说了，采珠的村子就这么几个，他都在做中间人。
云馥只好答应了，当然，以后珍珠粉的价钱，也会提上一些。
就在她和九麻子，正在商量的时候，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不好了，绳子断了，张二溺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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