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电话联系到了吕教练，他居然还记得我的号码，一接通就显得有些不耐烦：“是你啊？能请你不要来骚扰我吗？我最近真的很忙，没有时间帮你那个所谓的朋友安排什么比赛。”
“吕教练，只需要你一分钟的时间，你就会改变看法了！”我急忙卖了个关子。
人一般都有好奇心的，可惜这招居然对吕教练没用：“哼，少在我这里装模作样！”
一计不成，我又心生二计，连忙道：“好吧，我就问问，你们自由搏击的选手们，难道就不想报仇吗？打伤你手下选手的人我认识，是一名八极拳的传人，这可是自由搏击和传统武术的纠纷哦！”
“你……”吕教练愣了一下，最终还是上钩了，咬着牙齿道：“好！电话里说不方便，我们约个地方见面！”
传统功夫和自由搏击之间谁更强，这个争论其实由来已久。实际上人们往往就喜欢对这种根本争论不出个结果的东西浪费时间。
吕教练应该是个聪明人，我想他不会做出愚蠢的选择。
我们约定在一家酒吧碰面，我到的时候吕教练已经到了。
双方握手互相做了自我介绍，就算是认识了。
吕教练人稍微有一点胖，年纪倒是不大，顶多也就三十岁的样子。
说实在的，其实很多运动员在结束运动生涯之后都很容易发胖，就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已经习惯了长期的高强度锻炼，再加上运动员的时候，很多地方需要忌嘴，到运动生涯结束就没那么多讲究，即便依旧保持锻炼，也很容易发胖。
我并没有因为吕教练的体型，就觉得这个人不够专业。
实际上吕教练是一个相当直来直去的人，一见面就开门见山，直接道：“我的时间不多，你电话里面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慢悠悠地要了两杯啤酒，这才笑着问他：“之前于晓东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吕教练说道，“不过我可跟你说明白，我们自由搏击跟传统武术，实际上没有任何矛盾，只不过是一种宣传手段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用我说的太明白吧？”
我反问了他一句：“真的一点矛盾都没有吗？”
于晓东的宣传案例，可是我出的主意，我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猫腻。
就算我以前不知道武术界的情况，后来在申屠的恶补下，多多少少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传统武术之所以叫传统武术，而不是自由搏击，就是因为它坚持了跟我过的传统文化想结合的模式！外行人看起来，很高端，你很有文化内涵。
而自由搏击就不同了，完全就是一种格斗，我们甚至可以将他看成是一种体育运动。
MMA自由搏击想要扩大自己在国内的影响力，采纳了我提供的主意，玩起了宣传战！
但这里面还是有人受到了损失，那就是传统武术界。
MMA请了个所谓的武术大师演了一次双簧，欺骗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但也一时间让传统武术界名誉扫地。
当时为了提高热度，MMA肯定还请了不少人，大肆鼓吹传统武术已经没落，中国功夫根本就不如自由搏击。
热度自然是有了，可是你踩了别人，别人就会这么甘心吗？
传统武术界也是要吃饭的，声誉这玩意儿，其实不管在哪行哪业都是非常重要的，要不然怎么现在还要讲究个品牌效应呢？
你自由搏击为了提高热度，制造话题，传统武术界肯定乐见其成，毕竟自由搏击，也算是格斗功夫的一种。喜欢看自由搏击的人，以后多多少少也会对传统武术会产生兴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花钱去拜师学艺去了。
可是你这样踩同行，就有点犯忌讳了。
于晓东的事情整个发酵一直到高潮的过程中，传统武术界都没有吭一声，已经算是相当给面子了。
一直到后来有人开始“打假”，于晓东所谓十秒KO太极高手的视频被证实只是一场表演，是制造话题的噱头，传统武术届才开始发声，说早就知道这是一场假打，所以没兴趣参与到这种无耻的宣传之中。
其实就已经隐含了相当巨大的不满，咱们武术协会跟你们自由搏击又没仇，你们这么无缘无故的踩我们，宣传自己，是不是稍微有一点过了。
我的反问让吕教练愣了一下，他可能是没想到我居然真的懂行吧。
但是他还是不肯承认，说自由搏击跟全国武术协会有合作，甚至准备酝酿一场大型比赛。
要真信的他的话，我就太天真了，我只是呵呵一笑：“吕教练，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那些没用的心机，还是收起来吧，于晓东的宣传案例，其实就是我出的主意，只不过是被你们MMA自由搏击联盟又稍微修改了一下。”
吕教练这次是真的否认不了了，沉吟了一下，问我：“那你想要什么？”
“我的目的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想要我的拳手跟你的拳手，来一场公开的比赛！”
吕教练还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可能！联盟是不会答应的，我的拳手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我可不觉得你的拳手能够跟我的拳手相比。既然你也是懂行的，那我就不怕明说了，咱们MMA自由搏击联盟宣传的虽然是血腥的无限制真实格斗，但却绝对是正规的体育运动，如果我们认为双方实力差距太大，这样的比赛是绝对不可能申请下来的。”
我现在手里捏着主动权，一点儿也不着急，笑道：“吕教练，你先别忙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提议对你，和你的拳手来说有好处。”
吕教练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打算离开，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说说你的计划。”
“最近于晓东的宣传案例被爆了出来，武协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让MMA自由搏击联盟很被动吧？”
这也是必然的，用踩人来达到快速引爆话题的目的，自然就要承担里面的风险，MMA自由搏击联盟作为一个全球性的体育组织，肯定早就评估过这种风险，应该是认为可以接受这样的风险，所以才会采取了行动。
现在他们很被动，让很多人对他们没有了好感，这是他们可以接受的结果。
但是假如可以将这个结果扭转过来，让情况变得更好呢？
想必只要稍微有脑子的人就不会拒绝吧。
吕教练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也不再卖关子，说道：“我手下的拳手就是打伤你拳手的那个人！你不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宣传材料吗，传统武术界与自由搏击的恩怨情仇，八极拳传人打伤自由搏击选手，双方约战于擂台，这样的新闻素材如何？”
“是你的人？”吕教练咬了咬牙齿，但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
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很明显刚才的情绪变化非常剧烈。
所以说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如何选择取舍。
“举办一场这样的比赛，门票应该会卖出不少钱吧？我们可以不要门票钱，全部给你手下那个受伤的拳手，就当做是我们的赔偿好了。我听说他即便伤好之后，也不能再参加自由搏击了，这是我们的歉意。”
“你想利用我的拳手？”吕教练狠狠地咬着牙，“真是个卑鄙的家伙，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挺卑鄙的。可是那又如何，我的朋友是申屠，不是自由搏击联盟里面那些鬼选手，利用他们有何不可？
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甚至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为什么呢？
我们可以看到，全国练体育的人非常多，但是真正能够练出来，并且功成名就的，只不过是凤毛麟角。
MMA自由搏击也是一种体育运动，职业拳手这个圈子，同样是十分残酷的金字塔。
最底层的拳手们，不见得就比其他职业的人收入高多少。
吕教练又只不过是一个受伤退役的自由搏击选手转行，他麾下的选手能有多出色？稍微想想就能知道。
我甚至都不用调查，就可以猜到吕教练和他手下那些选手的收入，一个月能有个五六千就算了不起了。
他们最大的收入来源就是打比赛！门票的分成、出场费等等几乎是他们收入的绝对来源。
比赛打得越多，他们的收入自然也就越高。
可是没什么名气的选手，哪有那么多比赛可打？就算有比赛打，出场费也低，分成比例也很低。
职业拳手想往上面爬，除了成绩，还得要有人捧！
更何况MMA自由搏击联盟才刚刚在国内起步，影响力有限，喜欢自由搏击，并且愿意去观看的人也不多，更会影响这些自由搏击选手的收入。
我知道，我提出的这个建议，是绝对有诱惑力的！
别说是吕教练了，就算是MMA自由搏击联盟知道了，也肯定会答应！
如果换了是我作为联盟高层的话，我甚至会有更进一步的想法，比如说趁机捧出一两个自由搏击的代表型选手，在前期影响力不够高的时候，哪怕打假赛，也要把这些自由搏击选手捧上去。
这样的经典案例并不少，比如NBA，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时候，影响力有限，就是因为捧乔丹，还有其他一些商业上的宣传活动，让其影响力迅速扩大，成为了全球第一的篮球运动品牌。
吕教练不是我，我明白这些道理，却不知道运动员出身的他能不能想明白，万一他还是拒绝我的要求，那我就只好另外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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