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惊异地发现，池田雅子这次回来与往日有很大的不同。
以前，她早上上班时，为了避免和杜雨霖一起走，一般总是有意得和杜雨霜霖差开，或早或晚。
这几天，小翠发现，早上上班时，她似乎是有意在等着杜雨霖一起上班，两人下班之后也一定是一起回来，回来后有说有笑的。
另外，以前在家里时，杜雨霖有时会对池田雅子毛手毛脚的，或者说些风言风语的风话，池田雅子一般都采取的方式是躲开，或者怒目而视。
这次回来，杜雨霖跟她说些风话时，她大多会笑吟吟地低着不语或者撒娇似的反唇相讥。
有一次傍晚，小翠给小芙蓉喂奶，池田雅子和杜雨霖在厨房准备晚饭。小翠在客厅里听到他俩叽叽咕咕地低声说笑，心里泛起了醋意。放下吃饱睡着了的小芙蓉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门口看两人在干什么，她惊讶地发现两人在亲嘴，而且杜雨霖的手伸进池田雅子的衣服里乱摸一气，池田雅子也没像往常那样把手打开，而是好像很享受似的紧贴着杜雨霖。
最让小翠感到不安的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小翠在睡梦中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了，她一听竟然是男人和女人在做那件事时女人发出的声音，她习惯性地随手往旁边杜雨霖睡的地方一摸，竟然是空的，而且冰凉冰凉的，显然是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
小翠知道：他们终于搞到一起了。可是她实在是心有不甘，她不愿意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分享。
这天傍晚，池田雅子又和杜雨霖一起下班回来。
小翠见杜雨霖回来，像往常一样要侍候他换衣服。要是以往，池田雅子都会主动地避开，走进自己的屋子。
可是这次池田雅子向小翠摆摆手，“翠儿呀，不用你了，你照顾小芙蓉去吧，我给他换。”
小翠只得回过身，可是就在她回过身的那一瞬间，她从立柜上的穿衣镜上看到杜雨霖亲昵地摸了池田雅子胸一下，池田雅子嗔了他一眼，向小翠这边递了个眼色。
小翠心里一阵的不舒服。
池田雅子给杜雨霖换了衣服之后，自己也换了衣服，然后和杜雨霖并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
池田雅子说：“现在好多人对谷铁衣在理发时死于突发性脑溢血议论纷纷，说他死的蹊跷，雨霖，这事儿不会是你干的吧？”
杜雨霖扁扁嘴，“这事儿和我可没什么关系，他那么大的岁数，死于脑溢血也没什么蹊跷的。对了，你路上跟我说那个安德森夫人怎么了？”
池田雅子看了旁边的小翠一眼，好像很谨慎地说：“是这样，以前吧安德森去矿区或者哪个矿井一定是要带着我的，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她要是去第46号矿洞一定是不让我跟着一起去的，还有，我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拉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大型设备进了第46号矿洞，那些大型设备根本不是煤炭挖掘设备。”
杜雨霖抬起头问她，“不是挖掘设备是什么设备呀？”
池田雅子摇摇头，“不知道，而且，46号井已经接近一个月没产煤了，而且有专门的宪兵守卫，不随便让人进去，进去要有中谷孝之签署的特别通行证才行，包括小林佑吉也不让进去，你说怪不怪？”
杜雨霖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是有些奇怪。有一次我为了练德语有意跟那个安德森夫人聊过一些关于煤炭设备方面的事情，很奇怪，她好像很外行，说得风马牛不相及。”
池田雅子忽然拍了杜雨霖一下手，“哎呀，你这么说我又想起件事。今天上午，她让我去她办公室拿一份文件，我进去一看，她抽屉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一份有关‘重水’、‘原子核裂变’的资料。”
“重水？原子核裂变？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我也不懂，那个资料是那么写的。”
小翠抱着小芙蓉从卧室里出来，把小芙蓉放进杜雨霖的怀里，“来，闺女，让爸爸稀罕稀罕。”
……
下午三点左右，杜雨霖开着车从矿上往回走。
快到会社的时候，他看见一个人在街边向他招手。定睛一看把他吓了一跳。
这个人叫李斯聪是他弗吉尼亚军事学院的校友和学长，比杜雨霖高一届。在美国时，由于两人都是中国人关系很亲密，有几次杜雨霖闯祸还是他帮忙解决了麻烦。
后来，这个人还差一年毕业却突然失踪了，不知去了哪里。
杜雨霖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他。
杜雨霖把车停下，下了车，当胸捅了他一拳，“你这个家伙怎么在这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去帮老美打德国鬼子去了呢。”
李斯聪微微笑道：“我这次来大同是专程找老弟你的。”
“找我？找我干吗？”
“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
李斯聪指指旁边的一间茶楼，“他在上面等着呢，跟我一起上去吧。”
杜雨霖说：“老哥，我可不想见什么没头没脑的家伙。”
李斯聪笑，“放心，我这位朋友可不是没头没脑，而且是大有来头的。”
“大有来头？难不成是蒋委员长和汪主席？”
李斯聪笑，“上去你就知道了。”
两个上了茶楼，进了一个安静的雅间。
一个中年男子背对着门站在窗口。
让杜雨霖惊讶的是：军统大同站站长朱光华也在这间雅间，很恭敬地侍立在那个中年人的旁边。
李斯聪带着杜雨霖走到那个人的旁边，小声地说：“老板，人来了。”
那人转过身，一双无比锐利、寒气逼人的眼睛。
李斯聪忙介绍道：“雨霖呀，这位是这位是洪淼洪先生，老板，这位就是你要找的杜雨霖，杜先生。”
听说“洪淼”两个字，杜雨霖一愣，因为他知道“洪淼”是戴笠用的最多的一个化名。
那人很明显是化了装，他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了杜雨霖几眼。
李斯聪看着杜雨霖一眼，“雨霖，你应该知道洪先生是谁吧？”
“当然，是戴老板嘛。”
李斯聪置指于唇，“嘘，雨霖，小点声。”
戴笠伸出一只手，“杜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杜雨霖和戴笠握了握手，笑着说：“不知洪先生来到大同这种偏僻之地找我这个小汉奸有什么事呀？该不会是来除奸的吧？”
戴笠并没有直接回答杜雨霖的问题，而是向旁边的一把椅子指了指，“杜先生，我们坐下来谈可以吗？”
杜雨霖坐下，戴笠在他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李斯聪和朱光华侍立在后。
戴笠凝视着杜雨霖一下，缓缓地说：“我听光华说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特工部部长茂川荣治是杜先生杀的，对了，最近这个桥本隆一也是你杀的，杜先生你可真了不起呀！”
杜雨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之所以杀他们俩个人是为了等到我们国家光复之后，戴笠的人不要把我这个小汉奸杀了。”
戴笠笑道：“杜先生，就凭你做的这两件事情，你不仅不是汉奸而是国家的英雄。”
“英难？这可真愧不敢当。洪先生，说实话，我杀他们都是为了私仇，跟国家什么的没什么关系。”
“杜先生这话就差了，没有国哪有家，你不管是为家还是为国杀了这些罪大恶极的家伙，都算得上国家的英雄。”
“那洪先生可不可以给我写个证明，证明我不是汉奸呢？”
听了杜雨霖这话，戴笠微微一怔，看了旁边的朱光华一眼。
朱光华点点头，出去了。
戴笠笑道：“杜先生，证明我当然可以给你写。不过，这次我来大同是想请你继续当所谓的‘汉奸’。”
“继续当汉奸？你们是要我帮你们做什么事吧？”
戴笠看了站在旁边的李斯聪一眼。
李斯聪说：“雨霖，是这么回事儿，我们收到情报说，日本人最近一段时间在大同的某个矿区和一些德国专家合作在搞一种威力极大的秘密武器的实验。据情报显示，一旦这种武器被研制成功，对于我们中国来说将是灾难性的，所以，我们想请你帮忙了解一些他们的研究的进展情况，如果有可能破坏他们的研究就再好不过了。”
杜雨霖听了这话，马上联想到池田雅子跟自己说的事情，问道：“是关于重水和原子核裂变吗？”
听了这话，戴笠和李斯聪几乎同时眼睛一亮，戴笠说：“杜先生，你知道这件事？”
“我只知道一点点，大同炭矿株式会社请了一个叫安德森的德国专家，说是来安装德式挖掘设备的，可是她来了很长时间，从来没见她安装什么挖掘设备，反而是鬼鬼祟祟地进行一些神秘的研究。”
戴笠和李斯聪对视了一下，满脸的喜色。
戴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递给杜雨霖，“杜先生，这是由蒋委员长亲笔签署的任命书，正式任命你为军统少将专员。”
李斯聪在旁边拱拱手，“雨霖，恭喜你呀。”
杜雨霖看了看那张任命状，不以为然的说：“少将？我听说现在国府那边上将、中将满天飞，这少将……”
戴笠说：“杜先生，你说的那些都是草头班子自己任命自己的，不做数的，而给你颁发的这个是由国民政府颁布的，和那些个可大不相同。”
李斯聪在一旁说：“雨霖，你三十不到就成了少将，你知不知道我在军统混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个中校而已。”
戴笠在一旁笑道：“斯聪，你就不要抱怨了，我跟了委员长这么多年，鞍前马后也不过和雨霖一样是个少将而已。”
杜雨霖正在犹豫，门一开，朱光华有些紧张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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