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正在三名同伙坐在车子内看着“红袖招”的大门口出来的客人。
他们正看得眼睛都酸了的时候，忽然听到“红袖招”一阵的嘈杂，一些客人慌慌张张地从里边跑了出来，其中一个正是杜雨霖。
“猴子”和三名同伙一齐掏出手枪，刚要往车外钻。
还没等他们钻出去，从车外两侧的窗玻璃同时伸进来几支枪管对着车内连开数枪，“猴子”看见坐在后排座的两名同伙和坐在副驾驶上的一名同伙都浑身是血地倒在座位上。
从窗外伸进来的一支枪管狠狠在戳了“猴子”的脑袋一下，“把枪扔出来，放老实点，敢动一动，让你脑袋开花。”
“猴子”把手中的枪扔出车外，举起了双手。
这个时候，杜雨霖走到车旁，钻进了“猴子”，“走吧。”
“猴子”问：“杜局长，您要去哪儿？”
“当然是特工部了，茂川先生不正在那儿等着我吗？我主动送上门。”
“猴子”一脸的苦笑，“杜局长，您别开玩笑了。”
杜雨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枪，指着“猴子”，低声喝道：“爷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
夜，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
特工部大门口，四名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笔直地一边两个地站着。
一辆福特牌轿车缓缓地从远处开了过来。
一个宪兵上前摆了摆手让车停了下来。
车内有两个人，一个是经常来特工部和茂川见面的“猴子”，他们是认识的，另一个是仿佛一脸怒气被五花大绑的杜雨霖。
宪兵用手电照了两人一下，用日语对“猴子”说：“证件。”
“猴子”把茂川发给他们用于出入特工部的证件交给了宪兵，宪兵看了看，“你等一下。”说着来到后边的岗楼拿起电话。
“猴子”有些惶然地看了杜雨霖一眼，“杜局长，这小子可能是给茂川打电话。”
杜雨霖淡然一笑，“别慌，茂川在这儿最好了。”
那个宪兵放下电话向“猴子”招了招手，让他们进去。
“猴子”慢慢地把车开到特工部大院内，按照杜雨霖的吩咐把车开到一个比较黑暗的角落。
杜雨霖把身上自己假装绑上的绳子拉了下来，掏出手枪对“猴子”说：“兄弟，对不住了。”说着，用枪柄照着“猴子”的头部狠狠地砸了一下。
“猴子”闷哼一声倒在座位上。
杜雨霖下了车，打开后备厢，刘三和侯四拿着两支汤姆逊冲锋枪从里边跳了出来。刘三把手中的冲锋枪交到杜雨霖的手里，自己在后备厢里又拿出一支。
三个人悄悄地来到特工部大楼的门口，推开门。
两名特工部在门口值班的内勤见三个人拿着冲锋枪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刚要询问。刘三早拔出身上的一把匕首，冲上去一刀把一个内勤刺倒在地，然后用手中的冲锋枪顶住另一个内勤的胸口，“说，茂川在什么地方？”
那个内勤听不懂中国话，惊恐地看着三个人，杜雨霖用日语又问了一遍，内勤指了指二楼，“茂川先生在二楼他的办公室里。”
刘三押着内勤往二楼走。
四个人刚上二楼，见茂川办公室的门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这两个宪兵见杜雨霖三人一人拿着一把汤姆逊冲锋枪押着一个内勤走过来，拿起肩上的三八大盖，拉了枪栓就要开枪，杜雨霖举起枪对着他们就是一通扫射。
两个宪兵先后倒在地上。
枪声一响，从旁边的几个房间里几乎同时冲出来七八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和特工部的内勤都端着枪狂叫着向他们四个人射击。
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打在墙壁上四处乱飞。
刘三狠狠地把那名内勤往前一推，那名内勤被密集的子弹打死了。
杜雨霖等三人分别躲在一间房间的门后。狭窄的走廊内密集的子弹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杜雨霖掏出一枚手雷往墙上一磕，略等了一下，往前面一扔。
“轰”地一声巨响，紧接着前面的人惨叫连连。枪声稍弱了许多，但是仍有子弹向他们这边射过来。
砰砰……
砰砰……
杜雨霖对着刘三和侯四大喝一声，“掩护我！”
刘三和侯四把手中的冲锋枪伸到外边，一阵的扫射，对面的火力被压制住了。杜雨霖趁机冲出门口，端着枪向前冲，边冲边连连扣动扳机。
对面又有几个人倒下了。
刘三和侯四也冲了出去。
三个人冲到茂川办公室的门口，刘三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门，没有撞开。
杜雨霖大喊，“你让开！”说着对着门锁的地方一通射击，门锁处被子弹打烂了，门也开了一条小缝儿。
刘三和侯四刚要往里冲，杜雨霖说：“慢着，手雷。”
侯四扔给他一个手雷，杜雨霖往墙上一磕，略等了一下，使劲地把手雷扔进屋内——轰！
刘四抬起一脚踢开了房门，三个人冲了进去，一进去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通的狂射，把办公室内的物品等物打得四处乱飞。
房间内躺着四个人，杜雨霖挨个看了一下，没有茂川。
杜雨霖拽起一个还有一口气的家伙，用冲锋枪顶着他的头，用日语问他，“茂川在哪儿？”
那人指了指隔壁，“在……在隔壁。”
杜雨霖一听这话，大叫：“不好！”扔在那人就冲到门外，刘三和侯四也跟着冲到门外。
他们一出门就见茂川像只兔子一样正向楼梯口跑去，杜雨霖瞄准他的小短腿儿一抠扳机，茂川“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三个人跑到茂川眼前，杜雨霖刚要说话，就听到楼下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知道这是在外边的宪兵们听到这里的枪声冲进来了。
他向刘三和侯四一挥手，“你们两个守住门口，上来一个杀一个，不用客气！”
刘三和侯四冲到楼梯口，各占据一个有利的位置向楼下射击。
一时间枪声大作，不时能听见楼下有人中枪倒在地上的惨叫。
杜雨霖蹲下身，把俯卧在地上的茂川翻了过来。
茂川一脸沮丧的样子，眼镜也掉了，嘴巴里流出了血，应该是刚才摔倒在地磕的。
杜雨霖拍了拍茂川的脸，笑着说：“茂川先生，你没想到我会亲自来拜访你吧？这也不是你的待客之道呀，客人上门，你怎么要跑呀？”
茂川咳嗽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杜先生，你别忘了，北平是我们日本人的天下，你会为今天的鲁莽行为付出惨重代价的，你现在罢手还来得及。”
杜雨霖嘴角牵动了一下，“如果能手刃你这个混蛋，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也再所不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递到茂川的眼前，“认识这个苹果吗？”
茂川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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