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仁医院手术室内。
杜雨霖闭着眼躺在手术台上，他大腿内侧中了一枪。一名叫田中纪一的日本医生和叶茵平等几名护士正在无影灯下给杜雨霖取体内的子弹碎片。
叶茵平手中的医用托盘已经有几块小小的，带着血的弹片，田中医生又取出一块放进托盘内。
手术室外，万克明和李志翔、梁惠娣等几个人站在门口不远处，李化龙胳膊挂着绷带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
几个人见医生出来，都迎上去，万克明问道：“医生，怎么样，伤情严重吗？”
田中医生摘下口罩，点了点头说：“很严重。他所中的子弹上面有一种由蓖麻子油制成蓖麻蛋白，这是一种致命的毒剂，还好由于子弹射出时的高温，消减了一定的毒性，但毒性一样很大，如果没有特效药恐怕……用不了几天……”
万克明和李志翔相互看了一眼。
旁边的李化龙有些焦急地问：“那为什么不马上给他用花呀？”
田中医院遗憾地摇摇头，“这种毒剂很特殊，现在我们医院手上还没有专门针对这种毒剂的特效药。”
正说着，邱君牧从走廊转弯处快步跑了过来，“怎么，我听说杜副处长受伤了，严重吗？”
众人都拿眼看着他，都没说话。
……
刘修文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听着宫清江的报告。
宫清江：“……他们不知道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去花旗银行的，在我们去之前他们已经在那埋伏好了，所以……”
刘修文抬了一下头问：“我们损失了几个人？”
“两个，不过都只受了轻伤，没什么大问题。”
刘修文又问：“邱君牧死到哪儿去了？”
“他在家里，呆在家里。局长，你看是不是安排他离开北平躲一阵子？”
“离好，他把我好好的计划给搞砸了还想离开，他做梦吧，你告诉他，如果不把这件事给我弄妥当了，他走不了。”
宫清江沉默了一下，说：“站长，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上午在银行时，我看到一个女人和杜雨霖在一起。”
“女人，什么女人？”
“我查过了，这个女人叫叶茵平，是同仁医院的护士长，而且据邱君牧的人说当时就是因为她很意外地出现了，把局给搅了。而且最关键的是：我查到她曾经在日本呆过三年。”
刘修文一愣，“你的意思是说，她有可能是日本人的……不会吧，如果她是日本人的人直接让警务课动手得了，何必这么麻烦？”
宫清江提高了声音，“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据我的调查这个女人最近跟杜雨霖来往非常密切，我怀疑她就是那个日本人刚启用的潜伏特工……”
“蝴蝶？”刘修文的脸色倏地一变。
宫清江点了点头，“非常有可能。”
……
中央公园。
茂川提着一袋苹果站在一棵大树下不时地看一下表。
一个穿米色风衣，用一条围巾包着大半个脸的女子从远处快步走过来，走到茂川跟前停下了。
两人很默契地一起向前走。
茂川从装苹果的袋子里拿出一个药合递给那女子，说：“这是我专门派人从上海买来的药，给他打一针就可以了。”
女人接过药盒，默默地点了点头。
茂川把手中的苹果又递给女子：“这是我给你买的，很好吃。”
女子细声细气地说：“谢谢。”
茂川觉得女子的情绪有些不对劲，问她：“你怎么了？”
女子赶忙摇头，“没什么，有点感冒。”
茂川说：“这次机会实在难得，你一定要把握好呀。”
女子点点头，“我明白。”
……
杜雨霖病房内，正在和邱君牧和李志翔说话。
邱君牧问杜雨霖：“到底是谁绑的你呀，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杜雨霖因为发烧，一脸的赤红，听了邱君牧这话，他笑了笑，“应该是军统的人吧。”说着激烈地咳嗽起来。
李志翔关切地问：“雨霖呀，你是不是很难受呀，你看你这脸红得吓人，嘴唇都爆皮了。”
杜雨霖勉强地点点头，“我这浑身上下都跟着火似的，快两天了，他们一口水也没给我喝，说是怕存太多尿。”
“怎么回事？”
“我中枪的伤口感染到家伙上了，家伙现在肿得像个茄子，尿不出尿来。”
“他们没给你导尿吗？”
杜雨霖摇摇头，“医生说我中的毒很奇怪，怕导尿出什么意外，所以才不让我喝水，都快两天了，我现在憋了一肚子的尿。”
邱君牧站起身，掀开盖在杜雨霖身上的被单，看了看杜雨霖的腿间，摇了摇头，“家伙真的肿得像个茄子。”说着笑了起来。
李志翔和杜雨霖也跟着笑。
杜雨霖边笑边说：“你快别说了，我现在恨不能把这家伙切下来。”
邱君牧睃了他一眼，“那不成太监了。”
杜雨霖叹道：“成太监总比让尿给憋死强呀。”
三人正说着话，一身护士服的叶茵平托着一个装着两个小盒子的托盘走了进来。
李志翔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不由得一怔。叶茵平看见他后似乎也是一怔，之后有意地回避着他的目光说：“两位长官，患者该休息了。”
李志翔和邱君牧忙站起来和杜雨霖打了个招呼后就往外走。
临出门时李志翔出了门又回头看了一眼叶茵平。
邱君牧笑道：“李处长，别人都说我邱君牧是个好色之徒，看见漂亮娘们儿就挪不支腿儿，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这都出门了，还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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