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曼曼没有说话，只是将脑袋在他的胸前埋的更紧一些。
透过后视镜“无意”间看见这一幕的驾驶室里的参谋表示，真真是无端被塞满了一嘴狗粮。
说好的两人吵架还要动手呢？怎么着转眼就又搂搂抱抱上了，这狗粮来的也真是太猝不及防了点……
话说，还走不走啊？
*
“你今天，又遇上了上次那个老太太？”没想到允肖杭坐到车里，竟然还会主动跟她谈起这个话题。
“嗯，我本来是在院子坐一会的，无意听见护工跟那老太太说让她回去，太阳太晒了。老太太不肯回，说要等小溪，我就想起来上回她把我认作小溪的事情，所以就多管了一个闲事……”
看着允肖杭的脸色一沉，迟曼曼说着说着就不敢继续下去了。
“你知道，她是谁吗？”沉默了一会之后，允肖杭突然问她。
迟曼曼摇摇头，“我只知道，她说的小溪是她的孙女儿，可惜已经死了……肖杭你怎么了？”
原本他俩的手是握着的，可是迟曼曼却明显感觉到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允肖杭的手不自觉地使劲捏了捏，她的手立马觉得一疼。
允肖杭一愣，立马将手给松了开。“曼曼……”他有些欲言又止。
“嗯？”
“就快要到了，你累不累？”他突然间岔开了话题。
迟曼曼觉得今天的允肖杭实在是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想了想还是往他的身体检查上想，“我不累。你今天体检……确定没事？”
允肖杭一愣，随即笑了，“当然没事。”
她朝他伸出手，“那你给我看结果证明！”
“小许！”他朝前方伸出手，正在开车的参谋立马从副驾驶的位置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他。
“X光，核磁共振，B超片子，抽血化验单，都在这了，你看看。”允肖杭接过来拿给迟曼曼。
她嫌弃地看他一眼，“欺负我看不懂是不是？我直接看复查小结。”
说着从里面找出那薄薄的一片纸，虽然都是一些专业术语，但是迟曼曼还是看得懂上面写着的“正常”、“无明显异常”、“无异物”的字样，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可是她还是不放心，“医生有没有说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有的。”他一本正经，“要看好自己老婆。”
“……”
正是正午时分，烈日炎炎，可是山路上因为许大树的缘故，显得格外凉爽。迟曼曼看着窗外绿茵茵的一片，心里忍不住一阵浮动。
上一次她来的时候，是为了给允肖杭“处理后事”的，根本就无心这山里的风景，这次过来发现这里的环境竟然这么美。没有城市里的喧嚣杂乱，树木郁郁葱葱，还能听见鸟的叫声，车子驶过的地方还能看见不少的河流，简直是世外桃源的存在。
重要的是，允肖杭平平安安的在身边。她觉得心情格外的舒爽宁静。
到了军区，有三个人在大门口迎接，迟曼曼认识一个，是上次带她一起去岛国救援允肖杭的林上尉，另外两个人虽然也脸熟，但是印象都不是太深了，想来上次也见过。见着他们到来倒不是寻常人的客气寒暄，而是直接上来一个军礼。看得迟曼曼心里一个哆嗦：这也太简单粗暴了……
“上将前几日就让我去接你过来，你这才刚出院几天，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哪。刚好听说你还来A城复查，这不还是将你给接来了。检查结果怎么样？”林上尉问道。
“都挺好的，其实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前几日要跟我说，我自己就能过来的。”
“你这死里逃生的，恢复的再好也是要好好休养的。这不实在是没办法，你不在，这个设备还真没人搞的定。这不……连夫人都一起劳烦跟着跑一趟。”
林上尉好歹上回有过交道，当时看是正儿八经的一个军官，没想到这说起官腔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见他朝自己看过来，迟曼曼回以一个客套的微笑。
“她不要紧，本来她就一直想来部队里体验体验。”
迟曼曼跟在后面，看他们两人在前面昂首挺胸地走着，标准的军人走姿。然后允肖杭在这番瞎说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瞥了他一眼，真是要多可气就有多可气。
——她什么时候说过想来部队里体验了？
要不是允肖杭说这次要来这有事要办，她才不会跑到这里来呢。
因为到了午饭的点，他们直接就朝食堂的方向走去，穿过训练场时突然听见一阵阵轰鸣声，允肖杭迅速转过身将迟曼曼给拉到了跟前，“别害怕，是飞行兵训练回来了。”
果然抬眼看天空的时候，上面盘旋了好多架直升机。总共大约有二三十架的模样，在空中整齐地排列成“人”字型。喇叭里隐约听见一声“降落”，然后那些直升机就一个接一个地降落到训练场上。
训练场很大，他们站在很远的边上，但是飞机阵阵的轰鸣声还是震耳欲聋，螺旋桨带动的强大气流让迟曼曼觉得人都无法站稳，好在允肖杭扶着她，她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忍不住又朝飞机的方向看了看。
穿着抗荷服的飞行员们有序地从直升机里下来，朝着一个方向跑过去列队。迟曼曼看着他们的身影，忍不住朝允肖杭看了一眼，刚巧他也在垂眼看他。
“你平时也这样训练吗？”
“当然。”
“我从来没见过。”她满眼期待。
他忍不住底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地，“不然你考虑考虑随军，不止是飞行训练，只要你想看到的，都能看到。”
这人，又在怂恿她来随军了，迟曼曼嫌弃地看他一眼，“我也不能为了看你训练就专门来随军吧？”
“不然呢？”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暗暗用了些力，满是挑逗的意味。
“说了考虑考虑！”
他俩在这腻腻歪歪，一旁的林上尉真是一点也看不下去了，“允上尉啊，我说你俩是在这有情饮水饱了，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训练了一个上午，肚子都饿的很哪！”
迟曼曼连忙推开允肖杭，脸立马红了起来。
“那就去吃吧。”允肖杭说着，还是伸手将迟曼曼给拽着了。
“本来还打算为你俩开个小灶，看样子你们连吃都不用吃了，哈哈！”林上尉路上也不忘拿他调侃。
“小灶就不必了，饭还是要吃的。”允肖杭不紧不慢。
“小灶还真没有，大家一起吃食堂吧！啊哈！”
这个林上尉，一看就是被允肖杭给带坏了。
军区的食堂比迟曼曼想象的要大的多，大约是她们学校食堂的四五倍的样子。穿着训练服的军人们一列列地进入食堂，在窗口排队打饭，井然有序也很是壮观。
整个食堂里就允肖杭和迟曼曼穿着便装，在一堆灰灰蓝蓝的训练服中很是惹眼，大家向他们齐齐投来好奇的目光，待看清是允肖杭时，立马眼神变得暧昧起来。
大约是在自己的部队，允肖杭虽然没觉得不自在，但是脸色却是严肃淡漠的很。
可是他们所站的是军官打饭通道，一排人里都是和允肖杭差不多级别的，然后就有人颇有兴趣地跟他们搭话，“允上尉回来了，这位就是夫人吧？”
“上次突然听说允上尉打申请结婚了，当时还觉得奇怪，现在看到夫人的模样，真是理解他为什么这般迫切啊！”一个看似比允肖杭级别高点的人打笑道。
“明白就好。”允肖杭竟然十分不要脸地给应道，这一来更是引起了一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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