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次遭绑架，绑匪就是以你弟弟的下落引诱的你。”允肖杭解释道，“后来他们的口供中有提到过。你是发布在网上的？”
“嗯。”迟曼曼点点头，“有一个专门登记走失人口的网站，我注册很久了，但是从来都没有人联系过我，也就那次绑匪知道。”
既然允肖杭已经知道了，她干脆也就什么都向她说了。
“你对他还有印象吗？或者有没有照片什么的？”
迟曼曼摇摇头，“我刚进孤儿院的时候才五岁，对很多事情印象不深，只记得他也就是一岁的样子。我们是被政府的人给安顿的，不是什么亲戚，所以关于我父母的东西，也没有一件留下的，更别说什么照片了。”
哎，还真是个可怜的姑娘。
允肖杭忍不住将她给揽在怀里，轻轻拍着。
“我也是听孤儿院的老人们说的，当时领养我弟弟的是一个姓顾的人家，后来我根据孤儿院的领养记录上去找过，有说是搬走了，也有说根本没有那么个人，总之，二十多年了，一直都还没有我弟弟的消息。”
“许多人领养孩子，为了不让以后还有亲人找上门来，通常都不愿意留下真实的姓名和地址，何况是二十多年前，很多手续都还不够完善。也许他们留的就是虚假信息，你又怎么能够找到呢？既然这样，他们就更加不会去人口走失的网站去看什么信息，还联系你了。”
迟曼曼心里有些闷闷的，“那就是说我不可能找到他了对吗？”
“凡事并无绝对。”允肖杭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虽然人海茫茫，但是只要有心去找，还是会找到的，我在公安系统还算是有些关系，回头让他们帮忙调查一下，兴许会有线索。”
“真的吗？”她突然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满眼欣喜地，“你有办法找到他？”
他笑着，“我一定尽力而为。”
“你真好！”她十分热情地给了他个大熊抱。
“别这么着急，等我找到了，你可要给我奖励。”
迟曼曼满心期待，“没问题！要什么奖励都可以！”
允肖杭眸色渐深，“一言为定。”
“绝不反悔！”
*
A城，军区医院。
说是只是复查，但是军区医院为了对允肖杭负责，还是体检的十分仔细，各种仪器走一遍，检查室的大门一关，连迟曼曼都不能进去。
原本自打回去后，从允肖杭的整体状态来看，恢复的已经是差不多了，虽然迟曼曼也有时候担忧他的身体，但是更多时候还是觉得他和寻常时候没有什么区别。这会到了医院复查，被这般严严实实地关在里面检查，迟曼曼在外面等的极是糟心。
“怎么会这么长时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迟曼曼十分担心。
前来打算将他们接到军区的一个参谋陪在一边，“放心吧夫人，医生也说了只是例行检查。之前上尉就是这样检查的，你忘了吗？”
她想起上回他确实检查了挺长的时间，当时整天在医院里，觉得他是个病人，检查多长时间都是可以的，这会却才过了一小会就觉得很是煎熬，生怕是因为有什么不好。
“刚才医生也说了需要一个多小时，夫人不如您先到外面透透气，我留下来就行。”参谋建议道。
她还真的觉得在这检查室的外面憋闷心慌的很，听他这么一说，想了想便起身出去了，“我待会就过来，有什么事情你一定叫我，我就在外面的院子里走走。”
“放心吧夫人！”
整个军区医院还是和先前一样，虽然他们离开不过才短短十来天的时间，可是在迟曼曼看来，好像过了一个生死的坎那样恍如隔世。
顺着院子走了一段路，迟曼曼找了个草坪边的石凳坐了一会。医院总是让人感受到生老病死，难得坐在一角看着院子里的风景感受一会生机勃勃。
正是上午时分，烈日当空，院子里也很少有散步的人，迟曼曼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会，刚打算起身离开，突然间听见身后树丛里有气急败坏的声音。
“老夫人，今天天热，这会太阳也烈了，再这样待下去你会晒中暑的！咱们赶紧回去吧，啊！”
“我不想回去，我要在这等，等他们来看我。”是一个老太太嘟囔的声音。
“等什么等啊？你每天都在这边等，有谁来过吗？大家都很忙，不会来的！”
“你胡说！他们会来看我的，长意走的时候说过，他一有空就来看我，他一定会来看我的！”
“好好好，他会来的……那我们先回去，回去等吧！”
迟曼曼探头看了看，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在和她的护工说话。护工满心不耐烦地想要回去，老太太却执意留下等谁的样子。
“不，我不回去！上次我就是在这儿遇上了小溪，小溪回来看我的！”
迟曼曼一愣，忍不住仔细朝那两人看了看，突然想起来这个老太太就是上回在这里遇上的那个。那是个疯老太太，非要拉着她的手，还叫她“小溪”。
而她现在口中说的，恐怕也是上次遇见的迟曼曼。她觉得还会在这里遇上她。
迟曼曼心头闪过一丝悲悯，觉得老太太可怜的很，想了想于是走上前去。
那老太太看见她出现，十分吃惊也十分开心，一把拉住护工的手，“你看你看，我就说小溪回来的，她爸爸不来看我，小溪还是回来看我的……小溪……”
迟曼曼蹲在她的轮椅前，“我是小溪。”
护工先是讶异了一下，看见迟曼曼朝她使了个颜色，立马明白了什么，在一旁笑道，“是啊是啊，老夫人的孙女儿来看您了呢。”
迟曼曼受到提醒，笑着唤了声，“奶奶。”
老太太愣了愣，眼里顿时满是泪水，“是的，是的，这就是小溪，这就是我的孙女小溪！小溪啊，你来看奶奶了，真好！真好……”
迟曼曼顺着她点点头，“是啊奶奶，我过来看您了。但是这里好热呢，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好好好……我们回去，你跟奶奶回去……”老太太十分顺从地被护工推着轮椅往回走。
迟曼曼的手被老太太牢牢抓着，一路跟着她朝病房里走。
“奶奶啊，你以后可要记得，我们过来看您，会直接到房间，中午的时候外面太热，您在外面等会中暑的。所以您只要在房间等我们就好了。”迟曼曼顺便引导着老太太，想让她以后别要在外面空等了。
“好好好……奶奶就在房间等你们。”
护工立马朝迟曼曼投过去了感激的目光。
“奶奶，我的工作可忙了，今天还是抽空过来的。待会我的领导就又要叫我回去了。”迟曼曼想着早点脱身回去。
“啊……工作忙？你现在是哪个领导？回头，我可要好好说说他们，整天让你忙，可不好……”老太太有些生气地念叨。
“看您说的奶奶，工作嘛当然要尽心尽力啦！”
“你啊……别总是把心思放在你的那个工作上，你们的部队……你们……”老太太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得，将脸转过来看她，一双浑浊的眸子里既有悲愤又像是恐惧，“你是……小溪？”
迟曼曼知道这个老太太精神不太正常，也不介意她这陡然间又不承认上，只点点头，“是啊……”
话还没说完，就结结实实挨了老太太抬手而来的一个耳光！
“不！你不是小溪，你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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