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程的话，让贺斯启脸上的笑容更具有讽刺性。
“那本来就是向晚的。”贺斯启一语中的，他挑高了眉毛，看赵一程的眼神像是在看蝼蚁一样睥睨着，“用她的东西做你的筹码，赵一程，你不觉得太无耻了吗？”
赵一程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向晚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要不是我，这笔钱就被向乐吞了。”
“那又怎么样？你还有理了？”对于赵一程的无耻，贺斯启忍不住拍了下桌子。
“不然，你让我怎么办？”赵一程没辙的看向贺斯启，“我做人证，你不答应，我给钱，你也不同意，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贺斯启被赵一程的无理取闹，弄得哭笑不得。
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贺斯启沉了沉脸，“我没空在这里跟你瞎耗。”
生怕贺斯启一走，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赵一程紧握着双拳，恳切的看着他。
“别走！求求你不要走！”
贺斯启嗤的一声笑了，“你没有谈判的筹码，我何必浪费时间！”
“我有！我有筹码！”赵一程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我知道向乐有一个小册子，那是一本私账，除了向晚她妈那笔保险金外，上面还记了我转给她的向晚全部股份，和向晚名下的几处物业，就连向晚她妈遗物拍卖所得，也被记录在那里面。”
换句话说，有了这个小册子，就相当于一份物证。
贺斯启眯了眯眼，他还真是小看了赵一程，要不是逼急了，他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可见赵一程满肚子花花肠子，说不定他还会知道些别的事情。
“哦？”挑了挑眉，贺斯启作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是真的！”赵一程怕贺斯启不相信，赶紧解释起来，“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这本私账的存在，但无意中被我看见了，向晚她妈妈那笔保险金，我就是这样才知道的！”
“现在什么都是你说的，真假我还要让人再调查，这样很耽误时间。”贺斯启颇有些嫌弃的开口，话里的暗示无非就是在质疑赵一程说的真假。
“绝对是真的！我以我的人格作保！”要不是被铐住了双手，赵一程几乎要拍着胸口保证了。
人格？贺斯启不屑的扫了赵一程一眼，他有什么人格！
瞥见贺斯启那嘲讽的目光，赵一程缩了缩脖子，讪讪的换了句话，“我曾经用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不信你可以跟邵队长要我的手机。”
贺斯启双手环胸，眯着眼，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见他不表态，赵一程急了，又说：“那小册子上还有向乐买通向氏集团董事们的计划！”
“你确定？”贺斯启挑了下眉毛。
“当然！”赵一程说的自信满满，“照片为证，只要能拿到这本小册子，那就是绝对的物证，向乐肯定没办法再抵赖。”
“那你知道这本私账在什么地方？”贺斯启扬着眉毛问赵一程。
赵一程摇了摇头，“向乐是个很有主意的女人，这类东西她都是亲自保管，我见到的那一次，还是因为她睡着了，我不小心碰倒了她的包，从她包里掉出来的，但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了。”
“那是多久前的事情？”贺斯启心里有了盘算。
扒拉着手指，赵一程很肯定的说：“就是这不久之前，向晚报警说我家暴的前两天。”
这么算来，那本私账应该还在，只是不知道被向乐藏到了什么地方。
贺斯启微微眯起双眼，他担心的是私账被向乐销毁了。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说了！只要你能找到那本私账，到时候再有我做认证，向乐做过的那些事，她就赖不掉了！”赵一程急切的看向贺斯启，“贺先生，我已经表现出我的诚意了。”
“私账的事，我还要让人再查。”见赵一程提起一口气的样子，贺斯启弯了弯嘴角，“不过，你可以先说说你的要求。”
见贺斯启终于肯松口，赵一程稍稍心安了一些，“我有两个要求。”
“向乐说她怀孕了，我想知道她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提到向乐怀孕的事情，赵一程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他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恨极了向乐一般。
“可以。”贺斯启抬了抬下巴，应下了这件事。
“第二件事--”抿了抿唇，赵一程郑重其事的看向贺斯启，“我知道向乐不少事情，如果我真的坐牢，她肯定会想办法找人除掉我。”
赵一程的意思，贺斯启听明白了，说到底他就是怕死，所以想从贺斯启这里要个保险。
“你想我让人关照下你？”贺斯启挑高了眉毛，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算计。
赵一程重重点头，“是，贺先生的人脉肯定要比向乐的广，我自然是相信贺先生的能力，所以，我能不能有命活到指认向乐的那天，就看贺先生的了。”
“不对等。”贺斯启摇了摇头。
“什么？”赵一程有些没弄明白贺斯启的意思。
“你提供的消息，和你的要求不对等。”贺斯启轻蔑的看了赵一程一眼，他在嘲讽他要求的太多。
赵一程脸色一白，他咬了咬唇道：“贺先生还想我做些什么。”
“向乐做过的事，你说你全都知道？”贺斯启语调上扬，他微微一笑，“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邵一杰，剩下的我自然会安排。”
贺斯启口中的安排，当然是指扳倒向乐，还给向晚一个公道的事，可他的笑容和这番话在赵一程看来，那就是对他的应允。
“好，好！”感觉到自己的命保住了，赵一程一脸兴奋的点着头，“我一定会把我知道的所有，全都告诉邵队长的，贺先生，你就放心吧！”
见赵一程明显是误会了他的意思，贺斯启也没有辩解，起身便往门外走去。
审讯室外，贺斯启才一走出来，就见邵一杰和江冬从隔壁房间出来。
“斯启，你还真打算保住他吗？”邵一杰这几天被赵一程弄烦了，巴不得他不好，所以有些不愿意贺斯启答应赵一程的条件。
“关照也分很多种。”重重的拍了下邵一杰的肩膀，贺斯启斜着眼警告他，“上回的事你欠了我一次，这次的事你要帮我搞定了。”
上回的事，指的是谢军那次，就凭谢军那样折辱向晚，贺斯启是想直接弄死他的，可邵一杰中间做了手脚，这才留了谢军一条命。
“喂喂喂！”邵一杰跳脚的瞪着贺斯启，“我不就拦了你的人吗？现在谢军在牢里，不也跟个废人一样吗？”
“一码归一码。”打落邵一杰伸过来的手，贺斯启冷冷的说道：“赵一程的口供，除了你这边备下一份，我也要一份。”
“这没问题。”邵一杰稍稍松了口气，不在意的摆摆手，“你要喜欢，我让人打印个百八十份给你都行！”
贺斯启眼睛微微一眯，邵一杰本能的察觉到一丝危险，他硬生生止住了脸上的笑，干巴巴的看着贺斯启。
“得，你想怎么整治他都行，我不管还不行吗？”指指赵一程所在的房间，邵一杰稍稍压低了些嗓音，“不过你好歹先留他多活几天，看着他们狗咬狗，难道不比弄脏你的手有趣吗？”
“我有分寸。”知道邵一杰是为自己考虑，贺斯启轻扫了他一眼，“他这边再有动静，你记得联系我。”
“成，我都知道的。”邵一杰拍着胸口保证，“回头赵一程手机里的照片，我也都发你一份。”
懒得再看他那副嬉皮笑脸的德行，贺斯启带着江冬离开了。
*
坐在办公椅上，向乐盯着银行账户上的钱，耳边回荡着赵一程威胁她的那些话，她不由皱紧眉头。
崔高杰敲门进来的时候，见向乐愁眉不展的神情，就猜到她是在为赵一程的事情心烦。
“向总，刚才董事会的人又打电话来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开除赵一程的事。”站到办公桌前，崔高杰小心翼翼的说道。
“催催催，他们都是催死鬼投胎啊！我堂堂向氏集团总裁，还是最大持股人，难道做个决定还要他们指手画脚的！”向乐心烦议论，听到崔高杰的话，她不由踢了办公桌一下，“他们当我什么！傀儡吗？”
知道向乐心气不顺，崔高杰给她倒了杯水，“那帮老东西都是这德行，还不是看你年轻好欺负！他们的话，你听听就算了，迟早有一天他们都会被咱们扫地出门的！”
崔高杰的宽慰，起了一点作用，向乐的脸色稍霁了些，她喝了口水后，又将杯子放到了桌上。
“让你调查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斜睨了崔高杰一眼，向乐挑着眉问：“赵一程失踪的那两天，他到底去哪了？都接触了些什么人？”
被问起来，崔高杰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见状，向乐知道结果不如意，她不由按了按额头，“没想到赵一程居然跟我玩花样，原本以为他笨，才会想要逃跑，却没想到他只是装笨，用这种方式留了证据拿捏我！真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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