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江冬那边一直没有向晚的消息，就连陆少琛都没有消息传回来，贺斯启心慌的更厉害了，那种不祥的预感也越来越清晰了。
“江冬！”按了内线电话，贺斯启把江冬叫进了办公室。
“总裁。”江冬快步走进来，一见贺斯启阴沉着一张脸，就料到他此时的心情不怎么样，下意识擦了擦额头。
“人呢？”贺斯启挑高了眉毛，搭在桌上的手攥紧成拳头。
江冬抿了抿唇，眉毛微皱，“先前邵队长传来消息，向小姐出了公寓小区后，在街口被一辆黑色商务车带走了。”
“车牌号呢？他就没继续查下去？”贺斯启脸色更加不悦了。
“正在查，不过邵队长说对方应该是惯犯，具有反侦查的意识，所以车子行驶的地方都没有监控，他需要时间排查。”
不等贺斯启再开口，江冬又继续说：“我已经把这个消息，连带着两个掳走向小姐的男人照片发给陆律师了。”
贺斯启皱了皱眉，沉思了片刻，手指敲着桌面，问道：“赵一程的行程呢？”
想了下，江冬撇着嘴说道：“除了早上他外出办事外，其他时间他都在向氏集团里。”
“外出办事？”贺斯启眯了眯眼，“什么事？时间呢？”
江冬听出贺斯启的怀疑，连忙翻了翻手机，然后十分笃定的回答贺斯启。
“根据向氏集团那边的记录，赵一程早上回了公司一趟后，就去了人才市场那边，直到十点多才回向氏的。”说完，江冬又翻出网页的新闻，“人才市场有大型招聘会，连续三天，今天是第一天，他是人事部经理，过去一趟也不奇怪。”
看着网页上已经出了相关的新闻报道，贺斯启眼睛微微一眯，敲着桌面的那只手转了个方向，他摸着下巴沉吟了几秒钟。
“现场有人看到他吗？”
贺斯启的发问，难倒了江冬，他在让人调查到这些后，就没再继续追查下去。况且，人才市场的人那么多，想找到目击者，恐怕也不容易。
看出江冬的犹豫，贺斯启冷哼了一声，“问问向氏在人才市场那边是谁负责的？想办法找到赵一程出现在人才市场的证据。”
“那要是找不到呢？”江冬有些泄气的说。
贺斯启冷冷的挑起嘴角，“那这件事就跟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为什么不会是向二小姐做的？”江冬有些不懂，他觉得贺斯启的话有些针对赵一程。
贺斯启凝视了江冬片刻，直到江冬心里毛毛的，他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
“你以为这事少得了她在从中作梗吗？狼狈为奸的东西，都是一丘之貉！”
*
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向晚却被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吵醒了。
她才一睁眼，就见一双瞪得比铜铃还大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啊--”向晚吓得大叫起来，因为她意识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瘦小男人，此刻正蹲在她的床上，两人的脸只有两三厘米的距离。
向晚猛地尖叫一声，也吓到了那个瘦小的男人，他第一时间跳到了地上，然后如大型犬一样舌头伸在外面，紧接着手脚并用的往外跑。
“哈哈哈……吓到你了？”护士长愉悦的笑声飘荡在房内，狭窄的病房中，这笑容透着几分诡异感。
向晚惊魂未定，乍然听到护士长的声音，不由一愣，随后抻着脖子吃力的寻找到她的身影。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向晚盯着门边角落中的护士长，她身上的护士服惨白惨白的，在昏暗的房间中略有些渗人。
“来看看你啊！”护士长迈着轻快的步子，三两步走到了床前，“刚才那个是小军，他把自己当成一条狗，不具有危险性，怎么样？你喜欢他跟你打招呼吗？”
向晚咬紧唇瓣，脸色通红的瞪着护士长，“是赵一程让你这么做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护士长丝毫不遮掩，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赵先生大方的很，五万块让你发疯，十万块让你死的无声无息。”
向晚微微一愣，她没想一向有些小气的赵一程，竟然会为了折磨她，出钱让护士长这么对她。
“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挑着眉毛，护士长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神色，“赵太太，你知道吗？在东区精神病院，死个人比死蚂蚁还简单，而且有李主任罩着，保准没人会找麻烦。”
护士长直白的话，让向晚心里一寒，她实在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赵一程折腾的疯了，甚至是白白死去。
瞥见向晚的神情，护士长弯下腰，用银行卡拍了拍向晚的脸。
“闲话说过了，咱们来讨论下，你是喜欢吃药变得痴傻呢？还是喜欢和外面那些人玩？”
护士长话里指的“外面那些人”，自然就是精神病院里的疯子们。
“我都不喜欢。”向晚冷笑了一声，随后咬紧牙关说道：“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哈哈哈！”护士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仰着头大笑起来，“这个世界上的人太多了，死那么几个也没关系，更何况我不是说了吗？病人家属有需求，我这也是为了病人家属着想啊！多么伟大的工作啊！赐予人生或是死，像是神一样！”
“你疯了吗？你的想法实在是太可怕了，你才是应该被关起来的人！”向晚不敢置信的看着护士长。
护士长面带笑容的脸上，神情陡然一变，看向向晚的眼神如同蛇一样阴冷恶毒。
她一手掐住向晚的下巴，迫使向晚张开了嘴，然后动作迅速的从兜里拿出几片药片，统统都塞进了向晚嘴里。
“敢说我是疯子？我让你亲自体会下变疯的过程！”
向晚脸涨得通红，她想用舌头把那几片药顶出来，可护士长早有准备，直接捂住她的嘴，然后抱着她的头往上一抬，向晚就被迫吞下了药片。
“咳咳咳--”向晚呛得咳嗽起来，护士长一松手，她急忙偏过头想要把药吐出来，可全身都被绑住的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给我吃了什么？”向晚愤恨的瞪着护士长。
“一种让你睡不着，又出不了声的药。”停顿了几秒后，护士长拍着巴掌笑了起来，“对了，这是新药，还在临床试验中，副作用是让你反应迟钝，一天天变成个傻子！”
“你……”向晚震惊的看着护士长，“你们居然还在病人身上试验新药？你们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犯法？”护士长冷笑，语气轻蔑的说：“谁有证据证明？实话告诉你，这院里除了重症区那几位，外面这些人可都试过药！可就算我告诉了你这些又怎么样？你最后还不是会沦落到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你！”向晚才说了一个字，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舌头麻木了，僵直的舌根，让她无法再发声。
“哎呀！到底是正常人，这么快就发挥药效了。”两眼微微一眯，护士长看了眼手表，“今晚就让小军和大水陪陪你！明早我再来看你哦！”
朝向晚摆了摆手，护士长走到门口，让门外两个男护士把小军和大水放了进来，然后紧锁房门。
小军又瘦又矮，宽大的病号服套在他干瘪的身材，衬得他骨瘦如柴。
他一进来就缩到了墙角，蹲坐的姿势和犬类动物十分相像，一双眼却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小军虽然不具有攻击性，但他个性胆小，稍稍有点异样，就会吓得他四处逃窜，嘴里还发出“汪汪”声或是呜咽的低嚎声。
至于大水，他块头比小军大，又高又壮，如同大猩猩一样进门就双手捶胸，嘴里还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声。
因为大水的狂躁行为，小军吓得跑来跑去，有时候甚至会踩到向晚。
向晚身体痛的厉害，心里也十分害怕，可偏偏她不能动不能叫，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水在房里发疯，小军又蹦又跳，她怕的眼角渐渐湿润，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整整一宿，大水闹腾的砸了房里的桌椅，小军手脚被割伤，抹的房里到处都是血，向晚几次想要昏过去，可药效硬是让她的意识十分清醒，她只能痛苦的承受大水偶尔的暴打，以及小军不小心的踩踏。
到早上的时候，向晚身上凡是能看的见的地方，都青紫一片，眼睛哭得红肿了起来，嘴角一抹血已经干涸了，脖子上是大水掐出来的手指印，整个人一处完好的地方都没有。
护士长出现在栅栏门外，看着狼狈不堪的向晚，轻声笑了起来。
“赵太太，看来你精神还不错嘛！这要是换做别人，早就不成人样了，说不定连这里--”护士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调笑道：“都要坏掉了，你倒是没事！”
向晚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听到护士长的嘲讽，她恨恨的看向她。
这时候已经安静下来的大水，在看到护士长之后，嗖的一下蹿到了栅栏门前。
“出去！我要出去！”大水抓着栅栏，口齿不清的大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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