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高强度的工作,使她的身体逐渐消瘦下去,黑眼圈儿也越来越重。她拿咖啡当水喝,胃口也越来越差。和陈潇相反,萧羽濛和员工共进退,因此也赢得了员工更多的敬重。
潘锦鹏在工作的同时一直在注意着萧羽濛的变化,他很心疼,却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努力不出错,为萧羽濛减少一下工作量。
不满在慢慢滋生,萧羽濛就曾在茶水间听几个员工在抱怨。
同事甲,“累死了,本来以为宋总结婚能给我们放个假,让我们好好放松一些,没想到更累了！他们结婚,怎么折腾的还是我们？”
同事乙,“可不就是我们这些人？你看陈潇,她整天也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
同事甲嗤笑一声,“还能在干什么？偷懒呗！整天就知道盯着萧副部长,也不看看自己。也不知道萧副部长怎么惹到她了？”
同事乙附和,“就是,人家天天跟我们一起熬夜加班,就没见她说过那位一个‘不’字。”
萧羽濛没再听下去,她觉得已经没必要了。陈潇这蠢货,迟早把自己作死。
一直到了宋彦华婚礼上,陈潇才出现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昂地指挥着。他们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又被陈潇使得团团转。
一个同事嘟囔,“这是来请我们参加婚礼的吗？这分明就是找了一大堆不花钱的服务生！我们穿得这么漂亮,不是在这里乱忙的！”
萧羽濛摇头浅笑,她漫不经心地盯着门口,心情复杂,多天前,宋彦华曾扬言希望沈慕森来参加他的婚礼。她希望沈慕森来,自己还能见到他,同时却又不希望他来,她不希望他难受。
有同事见萧羽濛独自站到一边,凑过来和她说话。萧羽濛抿了抿鬓角,不急不缓地和她寒暄着,讨论着这场婚礼。
说实话,宋彦华看起来是真的下了心思,为了那个方小姐。无论场地,还是宣传,都极为盛大,宋彦华甚至还请了不少媒体记者过来,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商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携家带口笑着说恭喜,他们站在一块儿,说着些合作,项目还有一些心照不宣的事情。他们的夫人凑到一块儿,攀着交情,炫耀着自家孩子,或夸着新郎新娘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他们的儿女站在一起,三三两两,讨论着新的八卦,或者逗着更小的孩子玩。
从那些大人中看不出什么,他们永远和谁都是朋友,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但那些年轻的孩子可不是这样,从他们的分布上,就可以看出谁和谁的关系好,从他们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谁和谁交恶。
萧羽濛觉得这不只是一场单纯婚礼,这还是他们巴结宋氏的最好机会,也是他们攀关系,谈合作的最好场所。他们不一定真的熟悉宋彦华和方橙,他们认识的是宋家和方家,他们祝福的也是宋家和方家。
萧羽濛对这场婚礼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个时候,她拿着一杯果汁,闲闲的站在一旁,看着张白莲苍蝇一样绕着场子“嗡嗡”乱转,看着那些人口腹蜜剑,你来我往,衣香鬓影,满堂欢乐。
身边的同事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八卦,谁和谁关系好,哪几个前几天闹掰了,简直闹得众人皆知,可又突然站在一起,谁家私生子又闹起来了,等等。萧羽濛漫不经心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表示捧场。
同事说了许久,见萧羽濛没什么大表情,她觉得没意思,就跑来向别人分享她的大八卦。
萧羽濛耳边清静了许多,她独自一人站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情景。她觉得自己逐渐在游离于外,自己的世界和他们的世界在一分为二。就好像他们是在舞台上争相表演的演员,而她则是台下的观众。
门口一阵轰动拉回了萧羽濛的思绪,她竟见到沈慕森抱着沈纯心来了。萧羽濛看到沈慕森的那一瞬间,脑子乱哄哄的,沈慕森为什么来？心儿,他怎么把心儿带过来了？无数的问题涌上她的心头。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猛地停了下来。
沈慕森两人的到来使这里安静了一瞬,他们都知道沈家和宋家的事情,他们虽然又很快恢复了交谈,可很明显,他们的眼睛不住地斜看着他们,心思已经飞到沈慕森两人身上了。
他们心里嘀咕,沈慕森来就来了,还带着传说中宋彦华的私生女,这是来参加婚礼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沈慕森看起来没了先前的颓废样子,看得出来他们两个都好好地打扮过。沈慕森西装革履,处处整齐,沈纯心穿着漂亮的裙子,她被沈慕森抱在怀中,羞怯地抓着沈慕森的衣服,似乎被这么多人给吓住了。但她还是乖巧的微笑,面色苍白,眉眼弯弯,引人疼惜。
沈慕森想了好久,这才决定带着沈纯心来参加宋彦华的婚礼,不为别的,就想膈应他一下。沈慕森没让沈乔冉来,沈乔冉虽然脑子清醒了,但智商还是跟不上,要是头脑发热闹出事来,不好收场。
沈慕森穿梭在人群里,状似无意地介绍着沈纯心。那些人他基本上都认识,有正在合作的,也有曾经合作过的,也有在东川危机时抛弃他的。
总之,他们并不因为宋氏和东川有嫌隙而只挑着一家,也并觉得自己和东川结仇。要知道利益无界,一句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商场之人更是如此。他们笑着和沈慕森寒暄,似乎许久未见的老友,相处之中并无半点尴尬。
沈慕森也笑着,所有人都在笑！
萧羽濛的眼睛随着沈慕森两人移动,她看着沈慕森领着沈纯心在人群中打招呼,互相寒暄。她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未见过他们了。沈慕森比以前瘦了好多,眉眼依旧清冷,只有在看着沈纯心的时候,才会有半点温和。
陈潇端着酒杯,走到她身边,状似无意地说,“沈慕森和宋总一向不和,他们今天来此,我怕会出事儿。你曾经在他手下呆过,肯定了解沈慕森。再者,其他的人都毛手毛脚,我也不放心。你去最好,宋总婚礼大人物来得不少,闹出事儿谁都不好看。”
陈潇拿着手中的杯子和萧羽濛的碰了碰,没丝毫诚意地说,“我相信萧副部长一定能完美完成任务,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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