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濛心疼他难得的脆弱,一口答应,“好,沈总。不过,我们要好好准备准备,好好想想该怎么说。”
他们要去求人,可以示弱却不能软弱。这个分寸不好把握,只希望,那些老板们还能念些旧情。
沈慕森打电话约了那些公司的总裁,订好了时间地点,就带着萧羽濛驱车前去。
“给”沈慕森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递给萧羽濛一个塑料袋。
萧羽濛疑惑地接过塑料袋,翻找出一盒药,仔细看了看,“胃药？”
沈慕森依旧目视前方,面不改色,“嗯,胃药。喝酒前吃一粒,保护胃,万一喝多了,到时候不会太难受。”
我们国家的传统,谈生意一定是在酒桌,离不开的一定是酒,你要是在酒桌上出了丑,会被别人嘲笑的,更别提其他的事儿了。
萧羽濛轻抚着胃药盒,心中微暖,却也忍不住乱想,蓝岚和他一起出去应酬时他也是这般照顾她的吗？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时候乱想,可她忍不住。她反问自己,你以什么身份来难受？当然是,当然是什么？萧羽濛心中一凛,不敢再想下去。
两人在车里都没说话,气氛沉默却不尴尬。
萧羽濛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和沈慕森相处的时候,可能无话可说,却气氛和谐。她曾听别人说过,当两个人相处无话却不尴尬的时候,那就代表了,你们成为了真正的朋友。
朋友？他和沈慕森？萧羽濛和沈慕森是朋友？萧羽濛垂眸,她不知为什么,她不甘心和她当朋友,一点儿也不！
萧羽濛没话找话,尽力想活跃气氛,“沈总酒量如何？您要不先给我说说那些老板们的喜好,我好注意,防止到时候出错,丢了您的面子就不好了？”
沈慕森以为她担心一会儿的事儿紧张,他轻笑,“别担心,万事有我呢！”
萧羽濛听着他有磁性的声音,被撩了一脸。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感到自己脸上火辣辣,忙低下头,怕沈慕森看出异样。
沈慕森见她没出声,也不在意,开始缓缓地讲着那些人的外貌,喜好。萧羽濛本来还有些尴尬,但渐渐被转移注意力。她仔细地听着沈慕森的话,时不时地点头。她在心里默默地记着这些细节,面上乖巧,实则暗自列出了一堆对付他们的方案。
萧羽濛看着沈慕森的侧脸,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沈慕森现在不遑多让。路上斑斓的灯光透过车窗打在他脸上,伴随着他坚毅的神色,揉造出一股奇异的美感。沈慕森本就俊美,现在更有了一种随时能让女人沦陷的气质。
两人到了地方,他们提前许久来,不多时,那些老板们就陆续都到了。他们寒暄了几句,亲亲热热的,仿佛久别重逢的亲人。
酒酣耳热时,沈慕森提到正事儿,也就是有关合作终止的事情,他们一个个的都在打哈哈,岔开话题,绝不正面回答。然后再次带起节奏,觥筹交错,频频劝酒,仿佛这就是一场单纯的聚会似的。
沈慕森拿着酒杯接近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黄叔叔,我......”
萧羽濛听到声音,抬眼望去,她知道那位黄先生,听沈慕森说过,这是他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
那位黄先生抬手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贤侄,既然贤侄叫我一声叔叔,那我就托个大,少不得要说几句。”
沈慕森恭敬地站在旁边,“您说。”
黄先生叹了口气,“贤侄,叔叔现在还没搞清楚,趁这个机会想请教你,东川是个玩具公司,怎么非要和一个影视公司合并？”
沈慕森有些腼腆,“既然叔叔问,侄儿也不好瞒着,侄儿有个梦想......”
黄先生直接打断他,嗤笑,“梦想？什么梦想？慕森,你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任性,梦想能顶个什么,能吃还是能喝,就为了这个什么梦想,你就把你父亲留给你的家业给这么败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界都是怎么说你的,他们都说东川和泰华迟早要毁在你手上,这些话在外界都传遍了。你父亲多年的心血眼瞧着就要毁于一旦,还是要毁在你手上。你别怪叔叔说话难听,且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沈慕森听他提到自己的父亲,心中不悦,但因有求于人,仍忍气吞声,勉强笑着,“叔叔教训的是,我一定听叔叔的好好想想。那叔叔,关于这次合作的事儿—”
黄先生马上换了一张诉苦的嘴脸,“这几年市场不景气,叔叔也没办法。合作的事儿叔叔也是情非得已,一家老小,公司上下总要吃饭不是,哎,一言难尽呀！”
黄先生看着沈慕森难看的脸色,露出一个奇妙的笑容,他将手中的杯子与他的杯子碰了碰,“好啦,今天高兴,不说这些丧气话,来,喝酒,喝酒！”说罢,一饮而尽。
沈慕森陪着笑,也一口干了。
萧羽濛和沈慕森来回奔走,酒喝了不少,实在话没得到一点儿。萧羽濛突然觉得,自己和沈慕森还是太嫩,他们想得太好了。但现实却是,在这些人心中利益至上,什么情谊,只能靠边儿站。他们从一开始就估算错了。
市场就像一块大蛋糕,谁不想挤掉竞争对手,好得到更大的一块儿。
萧羽濛和沈慕森都被灌了许多酒,萧羽濛还好,提前吃了些胃药,吐了一下,便也清醒了些。沈慕森看着还算清醒,脚步却早已踉跄。两人强撑着送走那些醉醺醺的人,萧羽濛艰难地扶着沈慕森,打了个车,找了个最近的酒店。
帮他们办手续的小姐姐见怪不怪的看着他们两个的组合,只是用同情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沈慕森。
萧羽濛嘴角抽搐,在心中大吼,你那是什么眼神儿,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沈慕森,因为你,我彻底被人误会成变态了。
萧羽濛费力地沈慕森扶到房间,放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转身想离开时却被他一把抓住手,他口齿不清地呢喃,“别走,难受,我难受。”
萧羽濛在床边坐下,试探着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地哄着他,“不走,我不走。”
沈慕森依旧嘟囔,萧羽濛凑近他才听到这么几句,“什么朋友,在利益面前狗屁不是,狗屁不是！”他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没有。他的手也缓缓松开萧羽濛的手腕,猛地垂下。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