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为什么要我做？”
“没为什么。”
“你这是压榨我的时间。”
男人终于正眼看她，“你要是有什么意见，需要和我的律师讨论一下？”
顾倾城算是明白了。
阮青认为的弥补里，还有免费劳动力这一条。
“对了，在整理这份文件以前，先把这个签了。”
她狐疑的接过，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以阮青恨自己的心里，这八成是卖身契。
越看，脸越皱，最后眉目间的褶皱堆成川字了，语气幽怨着，“九爷，这真的是卖身契啊？”
阮青扬起眉，语声有些不悦，“什么卖身契？”
“我为什么要去当九爷的秘书？”
“我最近要换秘书。”
“可我什么都不会，而且没有经验。阮氏集团这么重要的大公司，秘书是我只会运转不起来。”
“穆小姐不需要这么妄自菲薄。”
“是九爷不需要这么客气。”
大抵突然明白了顾倾城什么意思，阮青改口道：“穆老师，或许你更喜欢这个称呼？”
就是不愿意喊她的名字，喊了就像触及瘟神一样。
顾倾城心里苦笑，罢了罢了，总比老是喊穆小姐来得好听。这小姐小姐听多了，她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一些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
“九爷开心就好，不过这份卖身契——”
阮青皱着眉，好心纠正，“是合同。”
“管它合同还是什么，我是不会签的。九爷若是要耍手段，让我没有工作，我也认了，但秘书这一职，我当真胜任不了。”
阮青看着她，蓦的又从旁边摸出一支烟。
以她的了解，他大部分抽烟的时候，都是在想事情，加上大脑在运转。
烟雾兀自转了一圈，阮青沉稳如常的开口，“穆老师，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当然，你不一定非要放弃你老师的工作，据我所知你只带一个班，两天一节课，一节课两个小时，并不浪费多少时间。”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想多留一点时间。”
“哦？”
“我很忙的。”
“不是忙着赚钱？苏烟烟家经济遇到困难，这两天公司就要倒闭，面临着巨额赔偿。”
顾倾城稍稍惊讶，“九爷，你怎么知道？”说完便想收回话，阮青想知道这么简单的事，不就是跟翻个身一样容易。
“以你的经济能力，帮不到她。”他冷静又残酷的陈述着事实，“因为到时候的债务肯定还会往上累计，不止这一点，就算把你卖了，也未必偿还得起。”
“那九爷的意思是？”
“签字，我给你还了。当然不是为了帮你，而是因为觉得你不在我身边，过得太舒坦了。”
顾倾城百口莫辩，“九爷，你哪里觉得我舒坦了？我这一天天的很不容易了！”
阮青不说话，而是看着桌上的文件。
她心一狠，一咬牙就签了字，“这样行了吧？九爷说好的，帮苏烟烟渡过难关。”
“当然，只要你履行承诺，我还会帮她家的公司起死回生，不过你这个秘书也要履职尽责。”
“这是自然，我的职业素养是很高的。”
阮青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顾倾城盯着他手里燃了一半的烟，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到他面前，迅速抽掉，“十几分钟，你抽了三根了，不许再抽了。”
阮青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故意将剩下的吐在她手背，犹如轻雾扫过一样，吓得顾倾城赶紧缩回了手。
九爷的恶趣味真是……
他直起身子，淡了笑意，“怎么，穆老师还管我抽烟吗？”
“秘书有义务关心老板的身体，因为老板要是挂了，秘书就没有钱了。”
在阮青随手抽过旁边练习书法的砚台前，顾倾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门，后又探回来一个脑袋，“九爷，那我先回去了，什么时候正式上班，到时候电话通知我。”
“闭嘴，滚。”
“明白。”可她想到了什么，又伸了回来，“可是九爷，你天天看到我，真不会哪天气得把我毁尸灭迹了吧？”
“不会，我没有知法犯法的癖好，穆老师尽管放心，滚之前，拿着文件出去。”
顾倾城吐了吐舌头，跑回去拿了报表，就火速离开了书房。
阮青是那种阴晴不定的人，所以做什么都由着性子来。
而她刚好又有那种既来之则安之，以不变应万变的处事能力，所以面对阮青的种种条令，她很快就接受了。
在奕辰的小书房把文件整理完，已经五点了。
雨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
顾倾城叹了一口气，侧头看去，恰是一望无际的灰色还有飞快掠过的雨点。
雪球玩腻了，本来趴在她腿边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不见了。
“你自己乖乖做功课，我去找一下雪球。”
“妈妈，宋阿姨也来了。”奕辰拉住她，好意提醒。
“她什么时候来了？”
无论各种情况，她一定也不想和宋知雨打照面了。
说心虚也好，说愧疚也罢，女生都是如此，一旦喜欢，感情就会变得自私起来。
“刚才妈妈忙着写东西，我下楼喝水的时候才看到，现在在爸爸的书房里。”
“我知道了，你这个小机灵鬼，我先去找雪球，一会回来。”
“妈妈，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顾倾城板起脸，故作严肃，“我可不想被你爸爸骂，你快点写完作业，还可以和雪球玩一会。”
“好吧，那我乖乖写完作业，妈妈快点回来。”
……
宋知雨来了，顾倾城便避开了二楼，直接下到一楼去找。
叫了几声，雪球都没有回应。
反倒是佣人被她寻找的声音所吸引，其中一个走过来问道：“穆小姐，是不是那只白色的波斯猫？=”
“对，你看到它在哪了？”
这下，佣人的脸色不对劲，支支吾吾道：“丢，丢出去了，宋小姐很讨厌猫，就让人把它赶出去了。我们不知道是穆小姐带来的……”
“丢出去了？”顾倾城立马紧张起来，声音也跟着拔高，“你们就算不知道是我的，那它也是一条生命。外面那么大的雨，你们眼睛看不见吗？”
佣人们没见过她发那么大的火，明明就是九爷不待见的人，却还是个个都沉默下来，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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