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你看看怎么样。”苏景淮退开两步,看着她胸前的木牌,如果只是木牌有些单调,但镶了玉就显的有两分出尘的别致。
苏景淮很满意自己的眼光, “都说玉养人, 你戴着好看。”
林岁晚低着头, 手指抚摸着木牌,这块玉像是玻璃一样, 透明的, 要是她肯定会以为这就是一块玻璃而不是玉。
“有点大,戴着不方便吧。”这样的玉, 肯定很贵,林岁晚不想收下。
她那个银珠那么小,根本不值这么多钱。
“也是, 没关系, 可以放在枕头下,桃木辟邪, 玉又养人, 放在枕头下最好。”女孩子确实是要戴精致一点的饰品, 他还是再选选。
“一定要买吗?”林岁晚的双颊绯红, 刚才被苏景淮抱着的一瞬间,脸红脖子粗,虽然她知道苏景淮没有其他意思, 可是她自己心里却有了点旖旎的心思, 说不清、道不明。
“嗯,你要是不喜欢,就自己挑一个, 今天不买不下山。”苏景淮也唯独在这个时候才会强硬一些了,因为不强硬林岁晚根本就不会听他的。
“那我自己看看。”林岁晚走过去,她不太懂这些,不过觉得这样的东西,应该是越小越便宜吧,就随手指了一个放在角落的小玉,雕刻的好像是佛祖。
“男戴观音女戴佛,这尊弥勒佛可是好东西,小姑娘慧眼啊。”店主见林岁晚指了放在角落的那条项链,乐的合不拢嘴,这个可贵嘞,一直没有卖出去。
林岁晚抿了抿唇,偏头看了一眼苏景淮。
苏景淮从店主手中接过,“这是翡翠吗?”
“对,顶好的翡翠,绝对物美价廉,佛门之地,不乱开价。”
“多少钱?”林岁晚心头跳了跳,看店主这笑容,总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不贵,六万六,讨个六六大顺的吉利,这是在佛祖面前开过光的,女孩子戴正好,保平安,小姑娘长的这么漂亮,戴上弥勒佛正合适。”
林岁晚小嘴微张,这还不贵?六万六啊!
“那这个呢?”林岁晚把刚才那个木牌拿起来。
“这个便宜,才八千多,不过这个可没有弥勒佛好,太大了,女孩子戴着也不方便,你们看这个弥勒佛小小的,带着可好看了。”
林岁晚:“……”
手贱,她不该自己挑的。
“那个,景淮,我要这个木牌,我不要这个弥勒佛。”六万六啊,干脆把自己卖身给苏景淮好了。
店主大概知道是苏景淮做主,所以也不管林岁晚说什么,继续道:“这个弥勒佛在我这就一个了,小伙子要是喜欢,就给你女朋友买一个,求个平安,保证啊事事顺利,美好姻缘,终成眷侣。”
“我们不是……”林岁晚想解释,却被苏景淮拉了一把。
“就买这个。”不算多好的翡翠,在外面大概三四万就能买到。
不过他高兴,店主会夸人,花钱买高兴他乐意。
“景淮……”林岁晚要哭了,又背六万六的人情。
苏景淮刷卡很利落,接过弥勒佛给林岁晚戴上。
“好看。”绿色的翡翠拇指大小,挂在林岁晚的脖间,衬的肌肤越发白皙,比刚才那个木牌精致。
“可是好贵。”这是林岁晚收到过最贵的礼物了。
“还行,走吧,我们去许愿。”苏景淮不容林岁晚再说什么,揽着她的肩就走了。
林岁晚手中捏着玉佛,触手生温,果真应了那个词——温润如玉。
林岁晚以前觉得苏景淮就是这样的男人,可是在花钱的时候,他真的很强硬,强硬到林岁晚毫无辩驳的机会。
她把玉佛塞进衣领,生怕被人抢了。
两人又来到一颗大榕树下,这里有很多人买红丝带,写下心愿,系到树上。
风吹过的时候,树上的丝带随风起舞,远远看着,大榕树的下方像是穿了一条红色的裙子,裙摆摇曳。
榕树终年枝繁叶茂,用于许愿树确实合适。
苏景淮买了两条红色的丝带,还有两支笔,递给她一份,“来吧,难得来一趟,许个心愿。”
他从前不信这些,每次和母亲来,基本上都是站在一旁等着,可是和林岁晚一起,他却特别想感受一下,这是怎样的滋味。
和林岁晚在一起,他心里特别放松,给她花钱,看着她小脸纠结,怕是又在心里盘算要多久才能还清,就觉得好笑。
怎么会有小姑娘这么纯真呢,总想着要还他的人情,可是苏景淮只要花钱的时候高兴,那这些钱就花的值。
林岁晚接过笔,不知道写什么,余光小心翼翼的瞄了苏景淮一眼,却发现他居然小气扒拉的用手挡着,不让她看。
哼,小气鬼。
林岁晚噘着小嘴,她没什么好求的。
想了一会,林岁晚写下,“希望苏景淮所愿皆成真,万事胜意。”
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苏景淮早日走出父母的阴霾,成为一个开心的人,希望他长命百岁,永远都幸福。
苏景淮写完就系上了丝带,踮起脚尽量把红丝带往高处系,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不会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写了什么。
林岁晚也系好了,不过比苏景淮的矮些。
“好了。”希望佛祖显灵,一定要保佑他。
“那我们走吧,去吃斋饭,这里的斋饭味道不错。”
苏景淮拍了拍手,扫去手背的灰尘。
林岁晚跟上他的步伐,回头望了一眼他系红幅的地方,不知道他许什么心愿。
“走路小心点,别摔跤。”苏景淮扶了一下她的胳膊。
林岁晚笑着说知道。
一阵风拂过,吹起红丝带,透过阳光,隐隐约约见苏景淮的丝带之上写了林岁晚几个字……
现在吃饭还早,斋饭处人不多,两人买了几个菜坐在窗前吃饭。
从窗户看过去,正好能俯瞰整个南临市,一条大江蜿蜒在山下,从中穿过市区,把南临市分成了两份,像是八卦图一样。
“如果是晚上,这里的夜景一定很好看。”白天看都这么美,晚上还得了。
南临市实在繁华,一到晚上处处霓虹闪烁,犹如灿烂星河,火树银花。
苏景淮盛了一碗素汤给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想看夜景?”
“也没有很想,就是觉得这里能俯瞰整个南临,晚上的南临应该很漂亮。”
繁华之都,夜景也是绝色。
“南临的夜景确实不错,有个地方是看夜景最好的地方,今天晚上带你去看看。”
“好啊,不过今天已经出来玩了,你晚上不用工作吗?”林岁晚很怕耽误苏景淮工作,他要赚那么多钱,多辛苦啊。
“可以顺带工作。”苏景淮望着她,眉眼柔和几分,这里确实有净化心灵的用处,寺庙有风声,撞钟声,念经声……
但最重要的,应该是对面坐了个她,让人内心柔软。
苏景淮是个很有孝心的人,每次家庭聚会,都会给苏家那一大家子买东西,丝毫不吝啬,兄弟姐妹们要什么,他花钱从不眨眼,都是挑贵的买。
可是因为苏原片下狱一事,却无人站在他这边,为他考虑过,只会责怪他冷血无情,把自己父亲送进监狱。
从前花的钱,打了水漂。
而林岁晚却是他哪怕花了几百块钱,她也要心心念念着他的好,这样的钱,花的才值得,让苏景淮更心甘情愿。
自从苏原平入狱,他已经很久没回苏家老宅了,逢年过节,也没人和他打招呼,都怕他,大概是怕他什么时候也不念情分,把他们也送进监狱吧。
也好,要不然他辛辛苦苦赚的钱,还要给他们用,他还能找不到花他的钱的人吗。
只不过林岁晚花钱的速度太慢了,什么时候能花钱快一点呢。
“你想什么呢?”林岁晚伸手在他面前招了招,“喊你也不听。”
“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苏景淮收敛了目光,垂下眼眸。
“我说我下周末就要考四级了,时间过的真快。”
“有信心吗?”
“四级又不难,只要考425就算过,我前天做了一套卷子,六百八,这是最高的一次成绩。”林岁晚翻译还是有点用处的,加上学习了这么久,口语也好了不少,以后找个外贸方面的工作应该不难。
“还不错。”苏景淮弯了弯唇,能考六百五以上就很厉害了。
林岁晚吃了一口菜,指甲扣在桌上,“你还记得你四六级考了多少分吗?”
苏景淮:“我没考四六级,我在国外读的大学,不用考。“
“哪个学校啊?”苏景淮家这么有钱,出国留学太正常不过了。
“斯坦福,读的金融专业。”
林岁晚眼睛冒金光,崇拜的看着他,“哇,我听过这个学校,很厉害的,有很多出众的校友,你一定也是吧。”
苏景淮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也没多厉害,读书的时候不如你用功,第一都没考过。”
那时应该是苏景淮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时间,经常在国外很少回家,家里的那些事基本上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不必再为家里那点事心烦,也是逃避心理。
林岁晚眨了眨眼,“这么好的学校,人才云集,我连考都考不上。”
“怎么会,你想去留学吗?”以林岁晚的成绩,想考斯坦福并不难。
她摇了摇头,“不想,我不是很喜欢国外。”
人生地不熟,而且国外的物价也高,她也去不起。
“其实也就那样,有些国家风景还不错,以后有空可以出去玩。”
“那以后再说。”
吃了斋饭两人下山,但让林岁晚没有想到的是,下山根本不用走路,可以选择缆车。
“怎么上山的时候你没说有缆车。”林岁晚看着他买票。
“求佛心要诚,上山基本上不会坐缆车,而且缆车也很少开放上车的车次,都是下山的。”
“说的也是。”林岁晚一眼望过去,都看不见缆车的底在哪,有点害怕,她不会恐高,可是看见这样,缆车的车厢看着并不是很安全的样子,有点吓人。
“走吧。”苏景淮带她去坐缆车,这里的缆车是两个人一个车厢,苏景淮扶着林岁晚上去,他也紧随其后。
缆车是不停顿的,所以上缆车速度要快,苏景淮坐过几次,也比较熟悉。
林岁晚一坐上去,就死死的握住前面的栏杆,眼睛乱瞟,都不敢往下看,真是有点害怕,这么高的地方,能听见风在耳边呼呼的吹。
“你害怕?”苏景淮察觉到她握栏杆的指甲都泛白了,这也太用力的攥着。
“有点,我第一次坐缆车,我怕掉下去。”林岁晚的笑容有些苦涩,这么高的地方啊,这要是掉下去,还不得挂掉,毫无生还的机会。
“别怕,掉不下去。”苏景淮抬手揽住她的肩膀,笑着说,“我揽着你,真要是掉下去,那我垫在你身下,保证摔不到你。”
林岁晚咽了口口水,细白的牙轻咬了咬唇瓣,微微偏头,就能看见苏景淮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她的肩上,分明穿的够厚了,可还是仿佛能感觉到苏景淮的温度,透过衣服渗透到肌肤之上。
她的心跳又在逐渐加快,林岁晚的耳垂飘起了一抹红,眼前也像是蒙起了一层细小的雾,有点看不清。
林岁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这样过,心跳总是控制不住的加速,她真怀疑这样跳下去会不会心脏出问题。
以前两人相处,也不会这样,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
“低头看看下面。”苏景淮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一直在看风景。
林岁晚顺着苏景淮的话往下看,当即惊呼出声,“好美啊!”
下面是一整片的枫树林,枫树林全红了,红叶在枝头摇摇欲坠,怕是过几天来,就只能看见光秃秃的树林了。
她和苏景淮来的很巧,亲眼目睹了这最后的秋色。
“因为这些枫树林,最近一个月,是净安寺香火最旺的时候。”从这里往下看,像是一片火红的焰海,绵延了整片山背。
“太美了,我在这里待了一年多,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美景,可惜我不会画画。”林岁晚大着胆子松手,拿出手机拍照。
美景面前,她连胆子都大了一些。
“南临市之前风景更好,只是现代化建设加快,很多地方都被夷为平地,建设起了城市。”
“其实我老家风景也不错,不过很偏僻,还有野猪会刨地。”如果是作为风景区一定够格,只是太偏僻,进不去。
“野猪?我还真没见过,你见过吗?”
两人说话间,缆车已经到了,苏景淮扶着林岁晚下来,两人去停车场。
“见过,野猪最喜欢刨红薯吃,我们晚上会去红薯地守着,我有一次见到一头特别大的野猪,吓得不敢动,我爷爷说很久之前他们会打野猪吃,但现在野猪是国家保护动物,只能赶,不能杀。”
难得见苏景淮对她以前的事感兴趣,林岁晚一股脑的说了起来。
其实在家里也有挺多快乐的时光,如果不计较的话,计较起来,她的日子就比较难过了。
“那你们的庄稼被野猪吃了怎么办?”总不能天天去地里守着。
“看损失多少,损失多的话政府会赔偿,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就没人管的。”
“先上车。”苏景淮解锁车门。
两人系上安全带,“看来你的童年也很丰富多彩。”
“农村孩子都玩的那些,上山下河的,反正很皮。”
林岁晚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小学的时候了,那时候爷爷奶奶还在,她也不用做太多事,爷爷奶奶会分担,下课之后和朋友下河摸鱼,晚上加餐,周末一起去砍柴,虽然那时候根本背不起多少。
那时她还只有一个弟弟,爸妈远没有现在偏心,她的成绩是最好的,大家都夸她,爸妈也觉得骄傲。
之后她的第二个弟弟出生,爷爷奶奶先后过世,她的日子就难过了。
“看不出来。”苏景淮扫了她一眼,转动方向盘倒车。
现在的林岁晚很文静,完全不像是皮猴子。
“我奶奶让我要文静点,像个女孩子,要不然以后会没有人要的。”老一辈的思想被荼毒严重,而且又是那样的山区,不像现在思想开放,根本没有人会考虑这些。
“怎么会,你这么漂亮可爱,不用操心这个事。”
能考上南大,林岁晚就不可能愁结婚,多的人想要高材生。
对于贫困山区的女孩来说,读书真的是唯一的出路,像林岁晚这样,努力读书,走到现在,虽然身上负债,可只要坚持过这一段时间,多的是好日子在等着她。
林岁晚抿了抿唇没接话,很少人这样夸她,更没有人说过她漂亮,比起那些漂亮的女孩,她太不起眼了。
苏景淮也觉得这个话题不是很合适,转移了话题,“下午有事吗?”
“我没有,你有事吗?”
“带你去个地方。”
“好啊。”现在林岁晚不用工作,空闲的时间多起来了。
苏景淮开车,她就用手机翻译文件,这个工作可以零碎的使用,很方便。
他开车去了淮远集团大厦,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
“下车。”苏景淮推开车门。
林岁晚下车之后环视一圈,近处车很少,隔壁那个停车场车挺多。
“这是哪啊?”
“我公司,带你看看。”他把车锁上,带着林岁晚去坐电梯。
林岁晚在电梯外边看见几个字:淮远集团高管专用电梯。
“淮远大厦是南临市目前最高的建筑,地上地下总共121楼,其中有各种各样的店面,分了十二个区,餐饮娱乐休闲办公等都能在这找到,我的办公室在八十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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