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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深宫暗流

泰安的秦庸此刻正焦头烂额,程锦尚伐黔,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可那时候朝廷实在是抽调不出太多兵力了,而且他认为程锦尚与杨明珍鹬蚌相争,最终自己会坐享其成,自己的谋士安影栋也是这么劝他的,所以他才没有想更多的办法趁机攻打兵力薄弱的云阳,可何曾想到一个乳臭未干的陶臣末竟然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听闻杨明珍兵败被擒,他不由得大骂杨贼无能,安影栋也不断自责自己低估了陶臣末的能力和程锦尚的魄力,可眼下这一切都没有用,如今的大渊十三州已基本丢了五洲,更要命的是这种局势可能会进一步发展,北方诸州的守军万万不可轻易调动,图兰冰穆三十余万大军随时可能如洪水般南下,而渤州的陆守夫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出兵调令,一切的一切都让秦庸无比烦躁。

渤州将军府的陆守夫此刻也开始了新的盘算,程锦尚拿下黔州,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程锦尚的能力,可眼下还没有十分合适的机会与之真正的较量一场,陆文霆、陆文昭两兄弟也被叫来合计眼下局势。

今天的陆文昭特别积极,因为在来之前,他府上也是他最欣赏的谋士焦连宋已经给他出好了主意,告知他要怎么说。

“父帅,程锦尚利用云阳天险,暗地在南境发展势力,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就当前形势来看,我认为我们依旧应当按兵不动。”

“说来听听。”

“父帅你想,程锦尚眼下最直接的目标肯定是泰安,他要想杀进泰安,必然会与朝廷直接对峙,这与我们何干?就让朝廷与他好好打打,无论最后他们谁胜,都必将大伤元气,之后我们再寻机出兵,岂不是美事一桩?”

“可文昭你别忘了,程锦尚后有黔、云二州作为退路,就算他与朝廷杀得两败俱伤,最后隐于黔、云之地,我们要想彻底扳倒他可也不容易,他的地盘越宽,手里所掌握的兵力、粮草也就会更多,眼下我们的兵力要强于程锦尚,可我们如若安于现状,将来的实力对比必然发生变化,更何况,北弃的图兰冰穆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渤州与之只隔了一个滁州,将来我们很可能会先遭遇图兰冰穆,所以我认为,在图兰冰穆还未发难之前,我们应抓住机会,尽量限制程锦尚的势力。”陆文霆说道。

“大哥,那你说我们怎么做。”

陆文霆来到地图前,用手指着尹州,说道:“尹州,这里兵力薄弱,且有不少叛军,程锦尚已经拿下了黔州,以他的远见,待黔州彻底平定,他必然会派兵占取尹州之地,以彻底掌控大渊南境,所以我们要在他动手之前先攻下尹州。”

“可我们以什么名义出兵尹州啊?可别忘了,之前父帅都托病不出,如今突然出兵尹州,朝廷必然对我们严加防范。”陆文昭说道。

“这个简单,文昭你先前说得自然有道理,程锦尚不动,我们便先不动,他若再进一步,朝廷必然会想法阻止,到时候我们便可以为朝廷效力、围攻程锦尚为由,出兵尹州,抢占先机。”

“可如此,我们的兵力便被分散了呀。”

“我们兵力分散,程锦尚占了这么多地,兵力只会更加分散,我们又有何惧?”

“可......”陆文昭本想再反驳几句,但确实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先前焦连宋的分析可没提到这一点,若论谋略和远见,陆文昭确实要差陆文霆一些,特别是陆文霆跟随梁平川征伐云阳回来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不少,而对于这件事,陆文昭一直都在抱怨自己的父亲当时为何不让自己跟随梁平川去云阳。

“好了,你们二人说的都有道理,眼下我们也确实找不到理由出兵,大渊虽千疮百孔,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真硬碰硬,我们也讨不到便宜,所以眼下便只有先按兵不动,再等局势发展,但你二人手头的事万万不可松懈,兵员还要继续征收,对于来投的文士在有甄别的前提下要多多礼遇,未雨绸缪方才能处变不惊。”陆守夫定定说道。

差不多同时,贵妃戚凝玉带着几分愉悦的心情来到了皇后秦牧的寝宫,她之所以愉悦,自然是因为从渝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另外,西境来信,卫戎二公子祖存孝在聂无相的帮助下彻底击败长公子祖存思夺取了卫戎王位,聂无相彻底掌控卫戎大权,他们的计划取得了最完美的开局。

见到戚凝玉,秦牧显得有几分高兴,因为整个皇宫,除了这个妹妹,没有一个人真正懂她的心思。

“娘娘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忧愁?”行完礼后,戚凝玉关切的问道。

“听下人说,宰相这几日甚是忧虑,好像是病倒了。”秦牧幽幽说道。

“大小国事都需宰相斟酌,自然会很乏累的,臣妾那儿有些西境带来的舒筋活血的补药,这就猜人给宰相送过去,娘娘不必担心,想必要不了几日便会好起来的”

“贵妃有心了,不过这一次,宰相更多的是心病呐,你说这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人可以为宰相拿拿主意,都是些酒囊饭袋吗?”

“娘娘莫急,别气坏了身子,我们着急也是没用的,后宫嫔妃就算有那么丁点想法,满朝文武便会那后宫干政说事儿,陛下若是怪罪下来,臣妾们也担待不起呀。”

“话是这么说,可陛下这些年......”秦牧本想抱怨皇帝几句,话到口中突觉不妥,便调转话锋,继续说道“可宰相毕竟是本宫的父亲啊,他若倒了,眼下的这一切可很快就会荡然无存了啊”

“娘娘孝顺,只是这满朝文武心里只有权力,哪会在意这些,娘娘若是不嫌弃,不妨说来听听,臣妾也可帮娘娘出出主意。”

“还不是因为那个程锦尚,听父亲说,程锦尚派兵攻下了黔州,明着与朝廷对着干,如今朝廷却又抽调不出更多的兵力去对付他,可如若是任由他攻城略寨,将来乱了朝纲,我们这日子还能过吗?”

“京畿卫呢?”

“哎哟,我的傻妹妹,这京畿卫能随便调动吗,你别忘了,渤州的陆守夫可是一直手握重兵想要支持二皇子长宁王与皇儿分庭抗礼呢,若是京畿卫给调走了,陆守夫突然发难可如何是好?”

“臣妾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可臣妾觉得,这件事情也不是死局一盘呐。”

“噢,你可有主意。”

“靖州的冉将军可是当朝第一猛将,手中也还有不少兵力,为何宰相不将他调回来对付程锦尚呢?”

“这个办法本宫不是没跟宰相提过,可是宰相却一直想用冉将军的势力保皇儿大计,他担心要是轻易用了冉将军,若有什么闪失,将来可会影响皇儿的前途。”

“娘娘,臣妾以为,宰相的想法自是没错的,可是现在陆守夫的意图不也很明显了吗,既然如此,何不将冉将军调回泰安,由他指挥京畿卫,一来可以警戒陆守夫,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二来嘛,有冉将军在泰安,程锦尚他还敢兵发中州不成,再说了,如若陆守夫狗急跳墙,突然发兵逼宫,要二皇子继大业,冉将军远在靖州,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呀。”

听戚凝玉这么一说,秦牧不由得陷入深思,这些问题她与自己的父亲秦庸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如今各方势力牵扯甚多,牵一发则动全身,所以便也没有急于去做这件事,可这些事经别人说出来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像戚凝玉这种长居深宫的人都能知晓个中厉害,所以她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问题,特别是涉及到与二皇子宋尧争位的事,戚凝玉说得不错,如若陆守夫突然发难,就算他冉明栗有通天本领,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妹妹说得有道理,这件事本宫是要再好好和宰相商量商量了。”

说道便要做到,秦牧即刻命人去请宰相进宫,说是有要事商量。

秦庸知道皇后不会轻易让人宣自己进宫,既然来了人,想必是有急事,于是便拖着疲乏的身体进了宫去。

秦牧将戚凝玉的分析以自己的口吻讲给了秦庸听,秦庸沉思良久却久未表态。

“父亲还在担忧什么?”

“臣可以随时让冉明栗回到泰安,但问题是,光他本人回来并没有用,臣还需要他的十万兵马,可是此刻如此大动作的调动人马,且是往京畿重地而来,难免落人口实,到时候陛下责怪下来,我们可都不好交代呀。”

“父亲,这天下将来终究是皇儿的,可如果我们顾虑太多,一旦陆守夫先发制人,到时候什么都得不到不说,你我还有皇儿很可能身首异处啊。”

“娘娘,你怎的如此糊涂啊,此刻调动兵马,陆守夫正可以从中大做文章说你我有异心,到时候龙颜震怒,那才是得不偿失啊。”

“可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做吗?”

“娘娘,眼下局势复杂,远不是一个冉明栗就可以解决一切的,尧儿的事臣自不敢大意,不到万不得已,冉明栗这颗棋是万万不能动的,如今各方势力相互牵制,陆守夫绝对不敢在此刻轻举妄动,再说了,我们还有京畿卫,臣更担心的是二皇子在宫中的动向,娘娘乃后宫之主,切要善加利用此责多多注意,一旦有什么异常举动,一定要快快报与臣知晓。”

“内探来报,宋尧最近并无异动,父亲,那你可想到了对付程锦尚的办法啊?”

“臣知道娘娘心意,娘娘请放心,战场上的事,臣自会想办法,还是臣先前所说,娘娘请多多留意宫中情况。”

秦庸一番言说,秦牧突又无计可施,所以戚凝玉的谋划这一次并未成功,不过她并不着急,因为她手中还有更多的牌,也有更多的时间。

秦牧的一番话对秦庸还是产生了不小的冲击,他本想召集府中谋士好好商量一番,但细细想来,最近这些人似乎都没有为自己出过太多好主意,包括安影栋,安影栋两次献计失误,让自己更加被动,所以秦庸打算自己想想办法,这时候是该好好利用自己宰相的身份了。

在秦庸的授意之下,第二日的朝堂都集中在了一个议题,那便是立储。

每每说到这件事,宋继就特别头疼,他的几个儿子,只有宋骁、宋尧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也是这两人明里暗里相互较量,这让他十分反感,所以这么些年来,他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看来,人活着总是会被很多事情影响判断,只有将死之人心里才最为清明,所以他根本不急,万一有一天自己大限到来,到时再临时决定好了,免得多些烦恼。

虽说整个朝堂多是秦庸裙带,但宋尧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特别是涉及立储之事,有些平日里不得不依附秦庸的人,此刻照样会为自己的长远利益谋划,晋安王宋骁之所以有争储可能,一是因为他本身是嫡长子,二来则是因为其平日温顺恭谨,是不少文臣所喜欢的君王样子,但论魄力和谋识,宋尧才是最佳人选,最重要的是,宋尧背后的陆守夫可是手握三十万大军的渤州将军,他随时都可以入城逼宫,以助宋尧继承大统,当然,其中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基于秦庸的授意,秦庸希望朝堂之上有人争吵,如此他才有发挥的空间。

一阵吵闹,宋继焦头烂额,想了想,问道:“宰相,今日你为何不说话?”

“陛下,立储是大事,陛下心中应早日决断才是,既然今日大家各执己见,臣还是先不说为好,依臣看,今日便先到此为止吧,陛下也累了,待陛下心中有了决断再说此事吧。”秦庸有意中止了朝堂上的争吵。

“好好好,朕正有此意,立储之事,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没有结果才是秦庸最想要的局面。

宋继退朝回到寝宫,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便又开始去摆弄自己亲手打造的家具,这时候,下人来报,说是秦庸求见,宋继一脸不悦,但想了想,今日也多亏他为自己解围,于是便很不情愿的将其唤了进来。

“宰相又有何事?”

“陛下,今日朝堂之上,争论立储之事虽说暂时告一段落,但既然被人提起,以后怕是少不了再起争执,陛下还是早些决断的好。”

“秦庸,适才在朝堂之上,朕让你说你不说,退朝之后,朕不想听你反倒来说了,你什么意思啊?”

“陛下,臣只是觉得此事早日做个决断才好,免得今后陛下每日早朝都要被这件事所困扰。”

“你不用说朕也知道,你是骁儿的外公,自然是为骁儿说话来了。”

“陛下,臣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陛下和大渊的江山,不敢有半分私情呐,臣今日来也不是为了晋安王来的。”

“噢?那朕倒要听听了,你说吧。”

“按理说,立长是最合宗法也是最没有争议的,可陛下这些年来一直没有立,自然是担心晋安王太过怯弱,相反,长宁王又过于刚毅,要想成为我大渊太子,自然要有如陛下这般睿智,二位皇子所表现出来的怯弱、刚毅都无法让他们成为太子的最佳人选,但人无完人,臣以为,谁能继续保大渊江山稳固,谁才有能力胜任太子,而眼下也正好有机会让两位皇子好好表现表现。”

“说下去。”宋继停下手头的活儿,示意秦庸继续。

“眼下南境各州都或多或少有些乱民,其中大部分都是些草寇,不足为惧,只有这个程锦尚,手下兵多将广,是块硬骨头,臣以为,不妨让二位皇子各自领兵去会会他,一来可以练练手,二来嘛,谁要是最终剿灭或者说能削弱了程锦尚的势力,那谁便有这个能耐当太子。”

“哈哈哈哈,秦宰相,这宰相肚子里不仅能装船,还能装不少主意啊,好,朕看你这个主意不错,这件事便依你的意思去办,但是有一点,无论成败,务必要保证二位皇儿的安全,如若有什么差池,主意是你出的,朕拿你是问。”

“陛下放心,带兵打仗,主帅自然不必冲锋陷阵,臣一定交代好,战事胜败其次,二位皇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只是,让二位皇子上阵,臣怕被二位皇子误会,恐怕还得陛下......”

“来人啊,拟旨。”宋继看了看秦庸,知道他的意思。

差不多同一时候,云阳府彩旗迎风,气氛热烈,各种礼器已经就位,陶臣末、王金易、王立阳、魏文忠、瞿红袖等人肃立江岸,待司礼敬完祭品、宣完天书,程锦尚款款而来,众人行礼,大呼王安,江边人头攒动,或兴奋异常,或好奇不解,程锦尚登座宣誓,意气风发,待各项礼制走完,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如此,渊德帝承乾二十一年,程锦尚于云阳称王,恢复祖荫名号“宁安”,云阳将军府也自改“宁安王府”。

自称为王之后,程锦尚麾下军制并未急着变更,云卫大将军依旧是陶臣末,随他从黔州归来的李秀、季河清则在云卫中各辖一军,任都尉,魏文忠、王立阳依旧作为陶臣末的副将统辖云卫,按照瞿红袖自己的要求,她仍旧以王府幕僚的身份协助程锦尚谋事。

程锦尚自号为王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泰安,除了戚凝玉,其他人都无比惊诧,特别是秦庸,他提请两位皇子率军讨伐程锦尚的事还未完全落实,程锦尚便先给他送了个大礼,这让他无比愤怒,想不到程锦尚已然不再掩饰他的野心了。

渤州的陆守夫同时得到两个消息,一个是皇帝下旨让他派兵跟随二皇子长宁王讨伐程锦尚,一个便是程锦尚已经在云阳自号为王。想都不用想,第一件事肯定是秦庸的主意,秦庸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受他管控,便利用他是长宁王亲信这一点让他调兵攻打程锦尚。至于第二件事,确实让他有些惊讶,想不到程锦尚竟然如此着急的称了王,虽说野心昭然若揭,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魄,看过消息之后,陆守夫很快便将其知会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我们该怎么做?”陆文昭在自己的府上咨询着手下的谋士焦连宋。

“在下愚见,公子还是要坚持向陆将军进言先不要急着出兵,不妨先看看这程锦尚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焦连宋淡然说道。

“现在还不?这程锦尚都称王了。”

“公子,在下一直都认为程锦尚作不作乱都是朝廷的事,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待将来两败俱伤,公子再随陆将军进军泰安,一切都自然而然啊。”

“可眼下程锦尚势力逐步壮大,将来要是他真打败了朝廷,我们再动手会不会太迟了?到时候我们如何向长宁王交代?”

“打败朝廷岂不是更好,朝廷没了,长宁王也就没了,难道公子当真就没想过另创乾坤?”

陆文昭身躯一震,急忙阻止道:“先生切不可乱说,父亲拥兵绝无代替朝廷之意,其只是不想替秦庸卖命为他人作嫁衣,长宁王贤德,这天下一定是他的。”

“哈哈哈,在下只是随便一说,并无他意,还望公子不要责怪。”焦连宋行礼道歉道。

“先生切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父亲一心忠于朝廷,从未曾有过二心,长宁王对我们陆家有大恩,眼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长宁王将来可以继承大统,若稍有不慎,不仅保不了长宁王,还可能落下口实,成了与程锦尚一样的人。”

“是,在下明白了。”

“那我们继续说说接下来怎么做吧,先生当真还是原来的意思?”

“是,在下以为,让长宁王带兵,而且要渤州的兵,那定是秦庸的主意,咱们那位陛下是不会想到这些的。”

“可既然长宁王挂帅,我们若是不出兵,怕是会让王爷误会呀。”

“秦庸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消耗渤州的兵力,渤州大军是长宁王争储的关键,长宁王不会不明白这一点的,你只需将这个意思暗地转告给他便是。”

“好,那我便依先生的意思向父帅进言。”陆文昭说道。

经过这一番试探,焦连宋心中有了几分底,他刚才说的话可不是开玩笑,他还需要时间慢慢来让陆文昭接受他这个建议——放弃长宁王,自建乾坤。

被焦连宋那么一说,陆文昭虽说大感惊诧和不满,但是偶尔还是会想起他的话,只是很快便又将心中冒起的一丝丝邪念给抹去。

陆文昭自然是依照焦连宋的意思向陆守夫提了建议,但是陆文霆却坚决反对,在他看来,要想永绝祸患,就必须要尽快限制程锦尚的势力,他与程锦尚交过手,知道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流寇草莽。

二人正争执间,陆守夫大手一挥,说道:“你们二人各有想法也都各有道理,但此事不必再争了,长宁王已经托人带信与我,让我们调兵随他征伐程锦尚。”

“什么?父帅,长宁王明知这是秦庸的主意,他为何还要我们出兵?”

“我们能想到的,长宁王自然也能想到,这秦庸一肚子坏水儿,我们能躲过初一,躲不了十五,他既然要我们出兵,那我们便做个样子给他看看。”

“父帅的意思是?”陆文霆问道。

“你二人领兵十万随长宁王前往渝州,长宁王的意思,只出不战,要拼也要让晋安王去拼。”陆守夫说道。

“可是如此只会助长程锦尚的气焰啊。”陆文霆有些不解。

“这是长宁王的意思,你真以为现在就到了拼命的时候了吗,若我们真刀真枪的跟程锦尚干,到时候得利的只能是秦庸。”陆守夫道。

“可......”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到了渝州,你二人要听从长宁王的号令,不可再起不必要的争执,将来长宁王以及大渊的江山可都系在你兄弟二人身上。”

“是。”陆文霆虽然不太同意自己的父亲及长宁王的做法,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他还是决定这么做。陆文昭自然是高兴的,虽说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决定出兵,但其实结果与他和焦连宋所期待的并无差别。

既然陆守夫决定出兵,那秦庸自然也要表示表示,他急命京畿卫中将军黄成啸抽兵十万跟随晋安王宋骁南下。

事前,秦庸带着黄成啸一起拜会了宋骁。

宋骁,当朝皇帝宋继的长子,皇后嫡出,秦庸外孙,其人斯文儒雅,又温顺恭谨,是不少文臣所喜欢的,他自然也知道秦庸的实力以及对他的作用,所以对这位外公,他自然是言听计从的。

“王爷去了渝州,千万要记住,在长宁王决定发兵之前,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去了前线多看多听,关于战事,要多多请教黄将军。”秦庸说道。

“本王当真不能与长宁王好好商议,一起灭了程锦尚吗?”

“如此当然是好,可是王爷你别忘了,陛下这些年之所以一直不提立储之事,皆是因为这个长宁王,长宁王何等聪明,他自然也知道陛下的想法,所以会处处小心谨慎,更会多留后手以保自己争储大事,所以他定然不会轻易出兵,渤州数十万兵力可是他将来争夺帝位最有力的保障。”

“唉,宰相放心,到了渝州,本王一定会小心行事的。”

秦庸点点头,转身向黄成啸说道:“黄将军,晋安王的安全可就交给你了,能不能剿灭程锦尚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让王爷平安归来,并想尽办法让长宁王出兵。”

“宰相放心,到了渝州,长宁王不动,我等便不动。”黄成啸说道。

“好,那你便先下去准备,一定要交代好军中将士,切不可鲁莽。”

黄成啸领命而去。当然,秦庸还做了另外一件事,那便是让自己的心腹张昭亦先行去往了渝州。

宫中所发生的这一切,自然逃不过戚凝玉的眼睛,很快,她便命人将消息分两路传向了渝州和卫戎。

远在渝州的安影栋收到消息之后开始重新定义自己在相府的地位了。

“先生事先不知道这件事儿?”钟杰问道。

“前两次献计都让秦庸吃了亏,虽说最后都没有责怪到我头上,可这秦庸毕竟是个聪明人,所以可能这一次是有意跳过我。”安影栋微微笑道。

“如若宰相不再信任先生,那将来的事可就不好办了,而且,我是先生推荐的,秦相会不会联系到我身上?”

“放心吧,当下的局势,他秦庸想凭一己之力便扭转乾坤是不能的,你镇守渝州他还要仰仗你呢,至于我,过不了多久他定然还会找我,这一次,晋安王、长宁王二人分率十万大军来讨伐程锦尚,看似气势汹汹,实则各怀鬼胎,成不了大事,秦庸自以为这是高招,实际上是糊涂至极。”

“可万一二王同心,当真就把程锦尚给端了呢?”钟杰问道。

“这二人可是争夺帝位最直接的对手,他二人不互相使绊便是万事大吉了,怎么可能同心,再说了,我能让你坐上渝州刺史的位置,自然也能让他们二人成不了大事。”安影栋胸有成竹的说道。

“那我们便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对了,你找人将这个消息放出去,得让程锦尚他们知道知道此事,再看看他们有何应对之法。”

很快,程锦尚便得到了这一消息,云阳众人并没有过多惊慌,毕竟他们早有心理准备,可面对朝廷的二十万军队,也不能毫无顾虑。

“虽说大渊军力早已今非昔比,可二十万毕竟不是少数,我们当如何做?”王金易问道。

“王将军不必过于忧虑,若二十万人只有一个帅,那我们确实需要小心,可这秦庸恰恰选了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还是死对头,自古以来,凡不同心者皆难成大事,我们不必两头都顾,只需要集中兵力对付一边便可,至于另一边,一定会很乐意看我们鹬蚌相争,只要有一人不动,那我们便胜券在握。”瞿红袖说道。

“不错,晋安王、长宁王这二人明争暗斗已经多年,本王不知道这秦庸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让他们二人同时挂帅,确实不是明智的选择。”程锦尚表示同意瞿红袖的观点。

“那我们具体如何应对?”王金易继续问道。

“来,诸位都说说吧。”程锦尚示意诸将发表意见。

“既然我们知道渊军各怀鬼胎,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以让他们各自推诿,进而相互猜疑,如此就有好戏看了。”王金易说道。

“王将军说得有理,只要让他们先吃吃亏,他们内部必然出现更大的裂痕,如此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瞿红袖点头赞许。

“臣末,你的意见呢?”见陶臣末一直未说话,程锦尚问道。

“瞿姑娘与王将军的分析十分合理,现在的渝州城只有区区五万守军,我们不妨就拿渝州做文章。”陶臣末说道。

“说来听听。”程锦尚道。

“渝州守军不多,我们若是强攻,定然能将其拿下,可渝州城城高墙深,要攻下也有些许不易,卑职以为,我们不妨就拿渝州城当诱饵,派兵围城,但只做做样子,目的便是试探南征大军到底是何意图,与此同时,再派一路大军半路截击晋安王,相比起来,大渊的军队比渤州的军对更容易对付一些,我想,正如刚才瞿姑娘与王将军所说,长宁王一定会乐于见到我们攻打晋安王,就算救援,那也最多的是做做样子,我们便可利用此机会大做文章。”

“妙计,在下也赞成如此。”瞿红袖附议道。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对了臣末,这一次,你便带上李秀和季河清吧,让魏文忠与王立阳随本王镇守云阳,你与金易你们二人各自率兵前往渝州,你负责围攻渝州,金易则迂回攻打晋安王,但是你二人需要记住,如若情况发生变化,一定要迅速撤离,我们现在还不能硬拼,有云阳天险,咱们有的是时间与秦庸耗下去。”

“卑职领命。”

云阳战端再起,将来怕是又不得安宁,想来任蒹葭在黔州的事也差不多打理顺了,陶臣末让吴长青亲自将曾盈盈送去黔州,这曾盈盈自然是十分不舍,但对母亲的思念最终还是战胜了对云阳的依恋。陶臣末还准备让苏木一同去黔州,以远离云阳这是非之地,但苏木却拒绝了,她虽然十分想见见任蒹葭,但却觉得此刻离开云阳多有不妥,毕竟陶臣末等人要上战场拼杀,她虽未明说心意,但陶臣末心里明白,想起来,也自然是十分欣慰。

差不多同时,张昭亦也到了渝州,他到达渝州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安影栋,并将秦庸已经让二王兵发渝州的消息告知了他,还解释说因为安影栋远在渝州,所以秦相并未能事先与其商议。

安影栋故作惊讶,说道:“什么,晋安王与长宁王要来渝州?哎呀,你看,钟将军你的赶紧吩咐下去,让下人做些准备,两位王爷同时驾临,万万怠慢不得。”

“先生,钟将军,两位王爷并不是来游山玩水,而是来打仗的,况且,晋安王要先行半日,你们不必为迎接之事大费周章,只需尽快将此消息传达给将士们,让他们随时做好开战的准备,另外,秦相有交代,晋安王下榻的府邸守卫要加倍,如若晋安王在渝州出了什么状况,你二人可难逃干系。”张昭亦并没有拐弯抹角。

“是是是,卑职这就去办。”钟杰立马出了门去。

钟杰走后,张昭亦向安影栋打听了一下云阳的近况,安影栋只是说程锦尚今日并没有什么动作,也根本不会知道朝廷派了两位亲王来剿灭他,听了安影栋的话,张昭亦感觉安心了不少。

张昭亦到达渝州目的便是让渝州各方做好准备,以待二王到达之后随时准备开战,渝州自然也做好了各种准备,可是张昭亦到达之后都三天过去了,也不见北方有何动静,原本从泰安到渝州,急行军也就三天时间,问题是,晋安王现行半日便觉得应当等着长宁王,这长宁王却觉得晋安王故意在拖延时间,所以晋安王等,他也停止前进,这样反反复复,二人始终都差着半天的路程,从泰安出发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这二人却还没有走到一半。

这个情况让王金易等人也十分被动,前方探子不断来报,可都是说这二王离渝州甚远,王金易自然不希望长途奔袭,所以便也只得和陶臣末在半途等着。

就这样又过了差不多四天,终于听闻晋安王距离渝州只有一日路程了,王金易这才启程绕过渝州,往晋安王宋骁来的方向杀去,与此同时,陶臣末也开始向渝州进发。

云卫突然兵临渝州城下,让张昭亦十分恼火,他不由得质问安影栋和钟杰到底是何缘故,不是说云阳没有动静吗,安影栋表示十分委屈,钟杰开始大发雷霆,下令严查派往云阳的斥候,几经糊弄,找了几个死囚冒充说是被程锦尚收买,传递假消息,然后当着张昭亦的面给砍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张昭亦也别无他法,盘算左右,决定执行秦庸暗地交代的另外一件事,急冲冲的离开了渝州,前去接应晋安王和黄成啸。

安影栋突然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这秦庸肯定还另有打算,但具体是什么他这一次确实一头雾水。

张昭亦一路狂奔,可还是晚了一步,待他快接近宋骁的军营之时只见烽火连天,早就打成了一片,这下,不过他也是经验老道之人,在营地外围,从一个死去的云卫士兵身上扒下了衣服便混到了军中,瞅准机会跑进了宋骁的军营。

见到张昭亦,宋骁如若见到了救星,问道:“张昭亦,这什么情况,秦相事前可没有说会遇到这种事啊,这叛军怎么突然出现了?”

“王爷别慌,现在看来,叛军暂时也攻不下来,宰相早已做了出现任何意外的打算,王爷可有派人向长宁王求救?”

“已经派去了,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交战多久了?”

“差不多两个时辰了。”

“现在看来长宁王应该已经知道我们遇险了。”

“完了完了,本王与他争斗多年,这一次我陷入敌手,他一定会袖手旁观的,我死了,他就再没有对手了。”

“王爷切莫说丧气话,秦相也曾将这个情况作了安排,咱们再等等看。”

“什么安排?”

“王爷,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眼下王爷要做的就是去到前线,与将士们一同杀敌?”

“什么?宰相不是说不让王爷沾染刀兵的吗?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如何向陛下、向宰相交代?”黄成啸十分不解。

“那是未发生意外情况的前提之下,如今情况有变,你放心,王爷不必真的去拼命,只需去做做样子,一定要表现出与将士们共同杀敌的样子,黄将军,你带着好手护在王爷身侧,不能让其他人伤害到王爷。”

“这都什么情况?”黄成啸这下彻底懵了。

“眼下情况危急,还不能细说,但是王爷,可能得委屈委屈你。”

“你说。”

“其他人不能伤害王爷,可是我却要让王爷受些伤。”

“你这又是演的哪出?”黄成啸不解。

“你想,王爷不会功夫,却亲上前线,然后还负了伤,与此同时,长宁王却在后方按兵不动,陛下会怎么想?”

“我明白了,宰相果然是用心良苦,好了,黄将军,就这么办,张昭亦,本王的性命可就交给你了。”宋骁终于明白了过来。

按照张昭奕的意思,宋骁果然去到前线,鼓舞将士杀敌,还亲率卫兵冲锋,当然,张昭奕与黄成啸自然是半刻不离左右,按照计划,宋骁自然也受了不小的伤。

见情况差不多了,张昭奕急忙让宋骁退去。

此次突袭,王金易只带了四万轻步兵,他的目的不是一定要打赢这一场仗,而是要让渊军知难而退,不出所料,久疏战阵的渊军虽占有人员上的优势,但与四万云阳将士交手却讨不了丝毫便宜,反而越战越退,而此刻的长宁王却将求援的士兵晾在一边,等待最佳的出击机会,他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让王金易与宋骁先斗个你死我活,自己再趁机出兵,以图剿灭王金易,如果王金易能抓住机会先把宋尧杀了自然是最好。

在一旁的陆文霆十分着急,他数次劝说长宁王宋尧尽快出兵,与晋安王联手剿灭王金易,以杀杀云阳军的锐气,但陆文昭却始终秉持焦连宋的意思,劝阻长宁王此刻出兵,这自然也正合宋尧的心意。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长宁王这才下令出兵去救援宋骁。

此刻的云阳军也有些疲乏了,四万人马也确实很难一口吞下十万大军,战至此时,宋骁的兵马已损失近半,王金易突袭的目的已经达到,再打下去,形势定会发生扭转,他也能猜到宋尧的打算,眼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云阳军便自退去。

宋尧赶到,王金易已然没了踪影,只见到疲乏不堪的渊军和深受重伤的宋骁。

见到宋骁,宋尧痛哭流涕,一直责怪自己来得太晚了,说什么渤州军其实根本不听他号令,他也别无办法。

宋骁、张昭奕等人自然知道自己这位弟弟只是在演戏而已,可既然都是演戏,那也不妨配合着演下去。

“长宁王,晋安王身受重伤,此次南行甚急,竟忘了带太医随行,军中医官医术不精,不知王爷可否让您帐中太医前来查看查看。”张昭奕一脸急切。

“噢,皇兄远征竟然不带名医随行,为国忠君之心当真可表日月,您是本王的兄长,这自然是可以的,来人,快去传太医。”

没过多久,一名太医便进了帐中,一阵闻切,微微摇头,只道情况有些严重。宋尧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不过还是故作痛苦,让宋骁好好休息,假意慰问了几句之后,宋尧便回到了自己帐中,他要盘算着接下来如何让自己的人彻底进驻渝州,这才是他本次南行的终极目的。

整顿了约莫半日,宋尧下令开赴渝州,但晋安王阵中却突然传出宋骁伤情恶化已昏迷不醒的消息。宋尧并不知道这个消息的真假,但是他知道,这晋安王一定是在找理由逃离渝州,所以他并没有过多在意,在向之前那名太医确认宋骁伤情确实有些严重但不致命之后,宋尧坚定了自己认为宋骁是在找借口逃离渝州的想法,随即命令左右写了一封军报快马加鞭送回泰安,军报内容是:晋安王疑伤,计划北还,具陈陛下。

宋骁北还,黄成啸调了最精锐的将士护送,剩余的士兵则留守在渝州城百余里之外的千水城,说是留着给长宁王宋尧当后援,其真实目的自然是为了监视宋尧的动向。

不知道为什么,陆文霆的感觉不是很好,特别是听说晋安王带伤北还,不过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而此刻的陆文昭则十分高兴,因为宋骁一走,宋尧便可全权做主,他也可以好好施展施展自己的才能,从这段时间长宁王的表现来看,他的主张与自己不谋而合,那便是不急着与程锦尚的人硬碰硬,他与自己的兄长陆文霆向来都齐心协力,这一次却出现了分歧,但是他更相信自己的谋士焦连宋的分析,此刻与陶臣末硬碰硬还为时太早,所以他也并没有过多的在意陆文霆的想法。

王金易迅速撤退到渝州城下,与陶臣末汇合,并将前线情况简单做了说明,二人突觉眼前情况有些复杂,原本希望打掉一队而让另一队知难而退,不曾想这宋尧暗地里却相当狡猾,这位长宁王很可能在很久之前便已经在打渝州的主意了。

宋尧若是占了渝州,那就相当于陆守夫把持了渝州,一旦渝州失守,那陆守夫便可彻底将程锦尚限制在大渊南境,南境虽广,但要想争天下,光是地广可是万万不够的,可眼下宋尧距渝州只有不到半日路程,该如何应对此局倒真是让人头疼。

陶臣末沉思良久,决定一边派人即刻将消息传回云阳,一边与王金易商议依旧按照原计划,这一次,他亲自带兵去截击宋尧,而王金易则留下来继续围住渝州城,这个局的关键就在于赌钟杰不敢出兵接应宋尧。

而此刻渝州的安影栋也犯起了迷糊,按照他的计划,需要程锦尚拿下渝州,如此便能逼迫秦庸将冉明栗从靖州调回,可眼下局势,如果程锦尚拿不下渝州,那就是宋尧来拿,一旦宋尧拿下渝州,秦庸自然也是不答应的,想必到时候还是会将冉明栗调回,所以现在看来,无论程锦尚和宋尧谁入主渝州,对他来说都是有利的,那原来的计划便可以先放一放了,但是如果选择出兵接应宋尧,秦庸自然便会彻底的冷落他,眼下还不是与秦庸撕破脸皮的时候,而且现在有一个不稳定因素,那便是皇长子宋骁已经启程返回泰安,说不定秦庸便会利用什么手段让宋骁借此机会把控朝局彻底将宋尧挤出泰安局势,所以此刻还不是做出明确选择的时候,他与钟杰在城头远观城下的云卫大军,不禁陷入了沉思,突然,他灵光一闪,对钟杰说道:“我明白了。”

“先生明白什么了?”钟杰急道。

“晋安王向来不沾刀兵,秦相又如此爱护他,所以他如何会轻易受伤?这其中必然有诈,老夫隐隐感觉秦相一定在下一盘大棋,从目前局势来看,晋安王貌似出兵不利诈伤逃跑,以此落下口实为长宁王所用,但凭秦相手段,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我想,晋安王受伤一定有诈,所以现在,我们最好什么都不做。”

“可长宁王已经派人传信要我们出兵接应啊。”

“钟大人,你看看城外,到处都是程锦尚的人,我们将士们出不去啊。”安影栋意味深长的说道。

钟杰突然明白过来,说道:“对对对,我们也想出兵接应长宁王,可渝州城被困,为了保全陛下城池,我等也是毫无办法。”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南境形势焦作,北弃人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图兰骨柔听闻双王南征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跑到图兰冰穆面前要求出兵南下。

图兰冰穆与邱心志合议,觉得眼下确是机会难得,虽说大渊边境尚有数十万军队,但如果不试,便永远不知对方深浅,而且邱心志在做过分析之后建议直接攻打兵力较为薄弱的桐州,主意拿定,图兰冰穆亲率图兰骨柔、图兰阿尤金等人带着二十万大军扑向桐州墨兰关。

在深宫中悠哉悠哉的宋继完全想不到突然就来了不少坏消息,一是自己的长子宋骁竟然诈伤逃回了泰安,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发火,便又听闻北弃大军如饿狼般开始啃食大渊的国土。他气急败坏的将秦庸召进宫,并当着秦庸的面让人拟旨,要废了晋安王的封号。

这件事完全在秦庸的意料之中,他没有去反驳什么,只是跪地痛哭,哀嚎道:“不用劳烦陛下了,晋安王,晋安王他快保不住了。”

“什么?秦庸,你不要在这里夸大其词,你别以为这样朕就不罚他了,还有你,主意是你出的,你也脱不了干系。”

秦庸瘫软在地,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有气无力的说道:“是真是假,陛下只需钦点一位太医去晋安府看看便知道了,晋安王他......”秦庸竟然开始抽泣起来。

宋继突然有些心软,缓了缓,说道:“行了行了,朕这便带着太医去,你别哭丧个脸,随朕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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