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愿意嫁
“父亲虽然是尚书之职，但是也能够在朝廷说上话。当今皇上是圣君，如若我提出解出婚约的话，皇上应该不会发怒……”许言说着，连自己都失了底气。
这怎么可能，即使就算皇上不喜，但是也不会解除婚约，因为这事关于皇室面子，天子威望不可犯，说了就一定会做到！而且在他看来，皇上对于此事并无持有不喜的态度，他应该是非常喜欢许怀瑾的，乐的见一对新人在他见证下结为夫妻。
许言有些头痛起来，此事处理起来真是有些麻烦，难道就这样让怀瑾嫁入皇家？他还不需要要用女儿的幸福来换取前途似锦，对于这些他早就看的淡了。
“我愿意嫁。”
“什么？我不会勉强你……你说什么？”许言自是想好好安抚下怀瑾，一时间脑内想了太多事，没有听清怀瑾的回答，但几秒后，他就反应了过来，震惊看着语出惊人的怀瑾，他没有听错吧？
许言一笑，后倚在了床头上，将身上的重量放松倚在床头上。“父亲，，我虽这些年不在府中接受良好教育。但是师父也教导我，该知道的我都知道，我是女子，将来要找个好夫君才有保障，最好那人很强并且真心喜欢我护我过完一生。”
“父亲知道吗，其实我还没有来在府里前，我是说，在我昏迷前，我这些年只有那时候才有那个想法，想回家的想法。幼年的记忆于我已经太过模糊，但我记得，我们是住在一个大宅院里，如今住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这是天注定，注定让我回来，是为了报养育之意，也许是娘亲也看不下去，所以，我回来了。”
许言静了下来，静静仔细地听完怀瑾的每一句话，也许就连怀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想要传达什么，但是，许言懂了。
“你想好了吗？真的决定了吗？”
“我相信娘亲是不会坑我，这也是娘亲的愿望，不是吗？这是上天注定的，天命不可违，或许我跟那人真的有缘，你说过他也是在昨日回来的，不是吗？”怀瑾笑道：“说不是他救了我来京城的啊。”
“可是那个人！那个人府中有很多女人！”许言急道，站了起来着急得在屋子走来走去，想发泄出不满，“你不了解那人，但是朝中都知道那人的德行！我不是卖女儿！为什么要将你嫁给他！”
许言想不出该用什么来形容那人，但是他是非常不满那人的，而且就按照怀瑾的性子来讲，那是她无法控制的男人，太过危险而且又不一心一意，嫁过去也只是受苦而已。他当年也与其它女子有婚约在身，是父母定下的，他很听父母的话，可是一但遇到喜欢的人了，便怎么也对那个婚约不满起来，那女子总是出现在眼前妨碍，温文儒雅的他都差点忍不住自己。
而且那人也是有军权在手，也许会有不同，但是，唉，许言叹气一声，他想让怀瑾了解那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他该怎么说呢，“在婚姻大事上你要慎重决定，那毕竟事关于你一生的幸福，一但你嫁给了他，你就要一生待在那人身边，唯他是首。”
“谁没有个三妻四妾呢，就连父亲你，也不是有二房三房吗？我不在意的，没关系，只要父亲你强大，他也不敢对我不好，而且父亲，我有足够能保护自己的能力，谁知道我还会不会遇上喜欢的人呢。”她喜欢的人，早就不要她了，那人约莫也是不喜欢她的。她了解自己，她不会再喜欢上喜欢上其它人了，她所有的力气与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那人身上。
覆水难收，付出过的感情又怎能回来呢，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吗。就算欺骗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发生，难道她也能重新喜欢上一个男人吗？她是个从来不自自欺人的人，既然发生了，那么就无法抹去。
师父曾与她说过，人总是要看清自己，了解自己是什么人，便能不忘初心坚持从前的自我。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了解自己，“我不会后悔的。”
即使能抹去记忆，也无法抹去心头上的伤，那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她以前从来没有在外面待过很久，而且还是一个人，总觉得心上空了些什么，让她很是难受，想寻找什么又不知要找什么。
那是因为身边少了一个人，她想要那人陪伴在身边。既然自已已经不会再喜欢上另一个人，也不能跟杀了她师父的墨锦在一起，那么现在，她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嫁或不嫁，她都是那样。
“父亲，你要违背天子的命令吗？”
许言怔了一下，思量了几秒，道：“如果你不想嫁，父亲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你周全！”
“可是。”许怀瑾一笑，用一种许言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道：“那二娘三娘呢和她们的女儿，她们不也是你的家人吗？这府中的所有人又怎办呢，这些你想过吗？你做父亲的，竟是比我还要任性。”
许怀瑾有些好笑的揺头，看着许言，明明是她要嫁人，他的模样反而是他要嫁了一般。她只能开解道：“你知道我要嫁的人是谁？对吗？他的地位一定很高吧，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挑剔了。就当让我这个做女儿的回报你好了，而且我想，这也是娘亲的遗愿。”
见与她怎么也说不明白，而且她似是铁了心的要嫁那人，许言叹了一口气，一下子失去了力气，他劝不了她的，而且他也明白，她不可能被他说动。就算说动了，他也无法承担起天子怒气，就算他能护她周全离开京城，但是家里的其它人是逃不过了，还有他的另外俩个女儿，正是大好年华无忧无虑的时候。
“委屈你了。”许言第一次有些后悔，他开始想他将她带回来是不是错了，就算带回来也不能认亲，也不会陷入如此两难的局面。
是他当时被找到她的喜悦蒙蔽了心，没有想到找到她的后果，而且京中眼线众多，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监控。不出许久，这消息怕是也会传进皇上耳朵，那时就……
许言觉得胃痛极了，他是真觉得这门亲事委屈了他女儿。怀瑾长的极像是他的夫人，而他的夫人是世上最好的女人，她生下的女儿也是世上最好的女儿，作为她的父亲，许言是真觉得，任何人都配不上女儿。
但是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了。但是许言突然想到了什么，灵光一闪，道：“要不让你妹妹替你嫁入皇家？许杨梦或是许露珠？小梦的话这性子可能有点泼辣会惹事，被宠的无法无天了。而小珠的话，又太过温柔，性子温温吞吞胆子小，让她替你的话，可能会……她也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许怀瑾听见许言唤他的女儿许杨梦和许露珠为小梦小珠，她有点想笑，这小名……在山里，叫这种小名的都是养的动物，不过吧，叫这种简单的小名说明动物也是被宠爱的，许言也是爱他两个女儿的吧，也是他护在掌心的宝贝。
许怀瑾揺头，拒绝了这个提议，她看向他，道：“与他们定下的婚约是我的娘亲，要是换成小梦……不，妹妹的话，可能不会同意，有失他们面子。如果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换成我妹妹，可能是会生气的。”
而且，生气的后果，可能是无法承受的。
许言定定看着许怀瑾，她真是很懂事，懂事的让他心痛。许言毕竟是经历过家族心计和官场上尔虞我诈的人，他有自己的判断力，如今随着许怀瑾的每一句话，他头脑渐渐清醒，内心越来越冷静。
她说的对，无论哪种，只要皇上怒了，后果是他们一家所无法承担的起。他也劝过许怀瑾了，但是她如此坚定，这条路是她选择的，他无法干涉。
只是，希望她将来不会有后悔的一天……后悔她唤他一声父亲，怨他没有坚持劝她放弃。
许言看着这张酷似妻子的脸，但是眉目眼神又似像他，又像她娘亲。她的脸上带着大病一场过后的苍白，但是她笑起来很是好看，只是那双眸子太过平静无波，少了她这个年龄应有的生气与情绪。
突然觉得，她要是恨他，但凡怨他一点，他也会好受一点，但是她却是如此顺从，坚持她所要坚持的，将坚持用在错的地方，是为了这个家，他有些难受。
他很想开口问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回到京城？如果是惹了事的话，他也能护她周全，如果是委屈了，他可以找熟人帮忙报仇。
但是，她的眼神不怨，不恨，不怕，看似最简单，有着看不出伪装痕迹的单纯，却有一种死寂，这种眼神很是让他熟悉。
很多年前，他曾看过一个女子同样也露出了这种眼神，死寂了麻木了，但是她在笑，然后嫁给了她不爱的人，死在了一场暴动乱杀中。
是为情所伤。
现在这种情况与那时候是多么的像，但是他又能做些什么？如那时一样，努力只是像个小石子投入了大海里，终是无用功，只能最后亲手处理后事。
尽管她是认了他，将他当成父亲，但毕竟他对她不管不顾了十年，如今又有什么理由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万一要是再揭开她的伤口伤心处，他终是不舍的，也只能放弃了。
怀瑾虽叫他父亲，态度如父女亲近，但她的眸是疏离的，不像以前那般粘他，也不像许杨梦一样与他关系好，更不像许露珠那般敬佩他。
大约怀瑾也是怨的，男人自古哪个不三妻四妾，就连他也是多了两房平妻。因为不将他放在心上，就不在意了，可一想与自己妻子的女儿如此疏离，还是难受。
气氛再次静寂，尴尬在空气中流转。
就在许言想要说点什么打破这个僵硬的气氛时，门突然被敲响。
“进来。”许言沉声道，如果不是有什么大事，他们是不敢放人打扰他的。
进来的人敬礼，抬头看着尚书大人，又看了许怀瑾一眸。垂着眼说着刚才得到的消息，“宫中来人了传来了口令，皇上刚才宣你进宫，说想与尚书大人你好好聊一聊，不为公是为私事，关于令爱女之事。”
许言的心蓦然一沉。
他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皇上知道消息的速度竟然如今的快。
“好，我这就收拾一下，再进宫面圣。”他让人退下，转过头看着她，对着许怀瑾道：“我先进宫了，有什么事待我回来再说，你就先好好休息。我派了俩个丫头给你，饿了的话，或有什么事就吩咐她们。”
“好的，父亲。”许怀瑾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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